姜幼薇言语里的计较倒有些无理取闹了。
楹风脸上闪过愤懑,来者是客,公主好心探病,二公主在,却不愿意出来迎接,对长公主的怠慢,显而易见。
她正欲开口,姜妧姎拦下了她,“罢了,二妹妹初嫁,夫君就成了废人。她心中愁闷,一时失了礼数,本宫自是不会同她计较。”
明明在说姜幼薇的不是,却又不压低声音,明显是想让里间的人听到。
果然,她话音刚落,里屋就有了动静。
有人朝外间匆匆走来,门被从里面大力打开,姜幼薇愠怒的脸出现在眼前。
“大姐姐好大的架子,不来就几日不见人影,来了又要处处讲排场。大姐姐是不是忘了夫君的腿是因你断的?”
姜妧姎勾勾唇,“二妹妹说得哪里话。旁人不知,二妹妹还能不知道吗?三公子的腿是因为三妹妹断得,跟本宫有什么关系?”
“若不是三妹妹的挑唆,三公子又怎会在同二妹妹大婚当日,以身犯险呢?”
“可怜三公子为了三妹妹腿都断了,林氏也进了家庙,三妹妹却翻脸不认人。”
“本宫听闻,三妹妹在父皇面前说她年幼不知事,一切都是三公子强迫得她!”
“啧啧啧,二妹妹有不满本宫的时间,不若好好想想,三妹妹这么一口咬定下,三公子还有没有命活下去?”
姜幼薇听完,心里也有些慌了。
那日她从水月庵离去后,除了一日三餐、喝药、睡觉前来看看容齐,尽尽为人妻的本分。
其他时候都把自己关在房中,考虑要不要和容齐和离?怎么和离?什么时候和离?和离以后她怎么办?
不可否认,姜妧姎和母后的话说动了她。
容齐在同龄人中本就不算出色,除了模样尚可,才华,为人处世都算不得出众。
他心里还装着姜予初,成婚这几日对她也没个好脸色。
腿断以后,更是脾气古怪,阴晴不定,动辄以饭菜不合胃口,药熬得不够火候,下人们伺候不周为由摔东西,打骂风眠居的下人。
闹得风眠居的下人苦不堪言,连自己的陪嫁宫女云苓她们也被波及。
除了下人们,就连她也因为给容齐喂药时,忘了先试试药温,就被他阴阳怪气地讽刺成看不起他这个废人!
他也不看看,他现在这副模样,有什么值得被人看得起的地方!
这才几日,对着容齐这副死气沉沉地阴鸷模样,她都有些崩溃了。
若是不和离,未来几十年朝夕相对,她迟早会疯掉。
可是和离不和离是她的事。
姜予初搞这死出,只怕还未和离,她就得先守寡了!
她本来算计着让姜妧姎守寡的,结果姜妧姎还没成寡妇,她自己倒是先守寡了!
父皇三个待嫁的女儿,姜妧姎如今事事得意,自己事事不如意,市井流言已经开始传二公主识人不清命不好。
原还有个姜予初不守妇道给她垫底,现在姜予初把责任撇清,待风头过去,沦为全城笑柄的不就只剩她一人了?
这怎么能行!
姜予初,休想独善其身!
“哐啷~”
屋中药碗打翻的声音传来。
姜幼薇清纯的脸上疲态明显,眼中划过一丝不耐,却仍是压着脾气,亦步亦趋地走到里间,“三郎,怎么了?”
没有和离前,她还是容齐的妻,在容齐面前,她还要做出一副完美妻子的模样,为日后改嫁留个好名声。
“咳咳咳…”
撕心裂肺地咳嗽声传来,容齐似乎被药呛到了。
姜妧姎也跟着姜幼薇迈进了里间。
一股刺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