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余华的半张脸映在灯光下,灰白无色,二十一岁的花样年华就停滞在了这样一条昏暗破旧的巷子里。
陆焕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尽管进入这个行业这么多年,他依旧不能坦然地面对生命的流逝。
楚樨摇了摇头,“干净到让人不敢相信。”
陆焕问,“报案人查过了吗?”
“报案人没有嫌疑,”裴映川走到尸体旁边,“他们是在附近商场兼职的学生,今天刚好是晚班,才在回来的路上撞见了,我刚也让小武去调了商场监控,没有作案时间。”
陆焕有些不理解,“不对啊,大半夜地走这条路?我刚来的时候看见地铁站下来有大路,只是会多绕个十分钟的路,而且骑单车的话三四分钟就到了。”
裴映川眉头一挑,凑到陆焕耳边小声地咬耳朵,“泡妞儿。”
“啊?”
陆焕颇为不解地皱眉,转头看着裴映川。
“你大学没谈过恋爱啊?他领女生走这条路无非是想装逼,显示一下他有多有男人味儿,”
裴映川斜了一眼楚樨,凑到陆焕耳边小声说,“顺便占女生的便宜……”
楚樨凉凉地看了一眼咬耳朵的刑侦队正副队长,“看来裴队大学的时候经验丰富啊。”
裴映川噎了一下,脸色瞬间尴尬了起来,连忙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岔开了话题,“对了,等下省厅调来的犯罪学专家也会过来,本来应该是是明天报道,今晚有案子就让他提前过来了。”
“刑侦并不能依赖于犯罪心理学,还是要靠传统刑侦手段才行。”
陆焕对即将到来的新同事并不感冒,只是默默地走向了痕检。
“副队,现场既没有鞋印、指纹、也没有毛发和其他有效的生物痕迹,这完全不合理啊!”
这种废旧街巷里,到处都是经年累月积攒的飞灰与尘土,按理来说就算是只猫进来也得留一串小梅花,怎么可能毫无痕迹呢?
巷子外围警戒线将案发现场层层包围,看着不停闪烁的警灯,顾郁一下车就条件反射深吸了一口气。
“小伙子,这儿不能随便进。”
顾郁一愣,露出了一个极具亲和力的微笑,把武陆看得一愣。
“我是省厅调来的犯罪学专家,十五分钟之前刑侦队的裴映川队长给我打了电话,你可以去找他核实一下。”
武陆看着正在询问两名证人的裴映川,小步快跑到陆焕身边。
“副队,外面有一个小男生,说是省厅调来的犯罪学专家,您要不要过去核实一下?”
陆焕面无表情,他对所谓的心理专家都没有什么好感,比起心理侧写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更相信自己。
“让他进来吧,给他拿一套家伙事儿。”
但毕竟是省厅派来的人,面子还是要给的。
顾郁在原地对着地上破旧到几乎已经褪色的地砖格子跳来跳去,后脑扎起的长发小丸子跟着顾郁的节奏摆动,看着武陆拿着鞋套手套跑来。
“谢谢。”
武陆被看得不好意思,舌头绊着嘴磕磕巴巴的。
“那、那个,我带你进去吧。”
陆焕回头远远看见一抹小小的身影,目测肯定不到一米八,眉头一皱,这男的怎么又瘦又矮?
“这是我们陆副队,陆队,这就是省厅调来的心理专家。”
陆焕的视线在对上顾郁双眼的那一刹那,霎时心头一震,令他手脚发寒的凉意瞬间冲上了脊椎。
陆焕的思绪仿佛一下就被拉扯回到了七年前那个晚上。
“谁杀了我妈妈?你看见了对不对!”
十八岁的顾郁坐在血泊里,神色呆滞面无表情,身旁面容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