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锋道:“萧国英为人谨慎,平日里只用家生子伺候。我们的人混进了他的府邸,却无法近身。”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霍翎自然不会因此就责怪下属。

她道:“尽可能盯紧他。我要知道他接下来一段时间的行踪。”

丁景焕好奇道:“娘娘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霍翎抿了抿唇:“我担心这是永庆帝和萧国英的阴谋。”

丁景焕瞳孔微缩:“阴谋?怎么会……”

说实话,如果不是太后娘娘足够理智谨慎,换做其他任何人,也许都经受不住胜利的诱惑,要开始调动粮草兵马,准备展开新一轮北伐了。

假设这真是永庆帝和萧国英的阴谋,他们图的又是什么?

“图大燕起兵攻打大穆吗?”

丁景焕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

笑意才刚在他唇角浮现,一旁的霍翎就反问他。

“为什么不能?”

丁景焕愕然。

霍翎重复:“也许永庆帝和萧国英图的,就是大燕起兵北伐呢?”

丁景焕拧眉,顺着霍翎给出的猜想继续思索。

大燕在这个时候起兵北伐,大穆能得到什么好处?

杯中的茶水已经放凉。

霍翎端起茶杯,随手泼进花盆里。

茶香再次在室内弥漫,霍翎开口道:“把那些真假不辨的消息放到一边,我们先来确定一下一定真实可信的消息。”

丁景焕道:“永庆帝的年纪不小了,中风昏迷也许是装的,但他的身体情况肯定不容乐观。”

无锋跟着道:“储君之争也一定是真的。三皇子起兵逼宫,闹出的动静极大,做不得假。”

霍翎抿了口茶水,忽然想起先帝临终前的画面。

在先帝人生弥留之际,他最放不下的,就是江山社稷。

“立储一事已经迫在眉睫,永庆帝还有时间下令处死自己的三儿子,幽禁自己的四儿子和六儿子,却没有时间留下一道立储的诏书?哪怕只是一个口谕呢?”

这才是整件事情里,最大的疑点。

如果永庆帝已至弥留之际,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秋后算账,而是定下大义名分。

只有永庆帝还活着,只有这一切都是在做局,才能说得通永庆帝为什么没有留下立储诏书。

丁景焕恍然,在这一刻,他终于是将所有事情都串起来了。

“假设永庆帝最属意的继承人,真是年纪最小的十皇子,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无锋一愣。

他也没有漏听什么关键词,怎么突然就跟不上丁景焕的节奏了。

丁景焕解释道:“你觉得大燕是现在起兵北伐,对大穆更有利,还是拖到几位皇子斗得你死我活,永庆帝驾崩,新帝登基后再起兵北伐,对大穆更有利?”

无锋回答得毫不迟疑:“当然是前者。”

“不错。”霍翎微微一笑,“永庆帝是想一石三鸟。”

一来,大燕与大穆之间,迟早会有一战。双方都在憋着一口气,只等着一个契机就爆发出来。

再拖下去,对大燕来说是有利的,他们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备战,对大穆来说就未必了。

与其指望年幼无威望的儿子来解决麻烦,不如趁着自己有生之年,提前引爆潜藏的危机。

在大穆早有准备的前提下,这一战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二来,大燕对大穆的威胁越厉害,大穆的储君之争就会越快落下帷幕。

三来,萧国英是燕云守将,萧国英在战场上的表现越好,越能帮助后方的十皇子坐稳储君之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