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幸好如今还有挽回的余地。

他满是感激地对沈孤雁道:“先前师父夸你行事稳重,我还不以为然,如今看来,师弟确是遇事沉稳的智者!”

趁着师青若带着傅君婥在宋阀的船上养伤,他必须尽快做出行动。

然而当半个时辰后,宋师道带着食水敲响了师青若的房门,却不曾得到任何的回应。

侯希白听到了破门而入的动静匆匆赶来,就见这犹带血腥味的船舱里,早已不见了师青若与傅君婥的踪影,只剩下了换下来的血衣,以及一封言辞恳切的告辞信。

宋师道逐字逐句地将其看了过去,脸色一点点地沉了下去,从肩膀到手腕的肌肉也一寸寸紧绷了起来。

侯希白刚要发问,忽见下一刻,宋师道目光凛冽,宛若利剑朝着他刺来,一改先前的好客表现:“师姑娘说,你是魔门花间派中人,为防魔门闻讯赶来,插手此事,不得不借用我这里稍作停留,即刻就走”

“敢问侯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宋师道话音刚落,一把把开锋的刀剑,都随着宋二公子的指令,包围在了侯希白和沈孤雁的左右。

危机临头的本能,以及他眼前宋师道的表现,让侯希白的首选不是解释,而是一把拉住沈孤雁,从舷窗翻出,跳入了大江之中。

他的这个选择也一点没错,宋师道急冲上甲板,发出的号令让船上的弓弩迅速调转,朝着水中发出了一轮乱射。

若非侯希白身如游鱼,一掠数丈,险些要被这强弓劲弩的一轮打击击杀在当场。

可即便如此,当他和沈孤雁从水中湿淋淋爬出的时候,已再不见那多情公子的气度,就连那绘有美人的折扇,也已不知丢在了何处。

再一想到此刻慈航静斋的收获,他的脸色已不只是苍白所能形容的难看。

沈孤雁抹了把脸上的江水,转头就听到了侯希白从齿缝里挤出了一句话:“传讯师父,请他老人家尽快赶往洛阳。事态有变,不得不劳烦他亲自赴会!”

傅君婥落在了慈航静斋的手里,他的身份被叫破,岭南宋阀的宋二公子毫无理智,痴恋那位师姑娘

桩桩件件,全都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只能请师父尽快出手,挽回败局了。

……

他看不到,数里外的野地里,一只信鸽停在了师青若的肩头,被她绑上了密信,放飞了出去。

信上只有一行字:“石之轩将往洛阳。”

这是一封,送给祝玉妍的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