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散场时，夕阳的余晖透过商场玻璃顶洒下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梁淑仪兴致勃勃地挽着杨一漪的手臂，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剧情细节。

"那个反转你猜到了吗？我完全没想到！"梁淑仪眼睛亮晶晶的，和初中时每次看完电影的反应一模一样。

杨一漪笑着摇头："我也被吓了一跳，尤其是当那个警察..."

"对吧对吧！"梁淑仪激动地摇晃她的手臂，"我就说你会喜欢这部片子！"

她们走进商场五楼的一家川菜馆，这是她们初中时就常来的地方。

服务员熟门熟路地把她们引到靠窗的位置，还笑着说了句"好久没见你们一起来了"。

"要水煮鱼、夫妻肺片和..."杨一漪翻着菜单，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他们家的红糖糍粑，笑笑也说特别好吃。"

空气突然凝固了一瞬。

梁淑仪正在倒茶的手微微一顿，茶水差点溢出来。她迅速调整好表情，若无其事地问："孙笑笑也来过这里？"

"嗯，上周她们几个女生一起..."杨一漪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什么，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梁淑仪已经低头研究菜单，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那再加个干锅花菜吧，我记得你喜欢。"

点完菜后，梁淑仪又恢复了活泼的样子，开始滔滔不绝地讲她们班的新鲜事。

她说新班主任特别严格，说后排男生总在课上偷偷打游戏，说她们班有个男生弹吉他弹得特别好。

杨一漪安静地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梁淑仪说话时手舞足蹈的样子和以前一模一样，连笑起来眼睛弯成的月牙弧度都没变。

但不知为什么，杨一漪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对了！"梁淑仪突然压低声音，"你还记得陈羽恩吗？学生会副主席，就是开学典礼上发言的那个。"

杨一漪点点头："记得，之前17班的。"

"她上周居然主动找我说话了！"梁淑仪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问我借物理笔记，还请我喝了奶茶！"

菜上来了，红彤彤的水煮鱼冒着诱人的香气。

梁淑仪熟练地帮杨一漪挑出鱼片里的刺，动作自然得仿佛过去这几周的疏远从未存在。

"尝尝这个。"梁淑仪夹了一块鱼放到杨一漪碗里，"我记得你最爱吃鱼了。"

杨一漪注意到梁淑仪避开了红糖糍粑，连筷子都没往那边伸一下。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低头咬了一口鱼肉。

"好吃吗？"梁淑仪期待地问。

"嗯，和以前一样好吃。"杨一漪微笑着回答。

饭后，两人在商场门口道别。

梁淑仪家离得远，匆匆拦了辆出租车。

"拜拜啦！"她从车窗探出头来挥手，笑容灿烂。

杨一漪站在原地，看着出租车消失在车流中。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单地投射在水泥地面上。

回到家，杨一漪摊开物理作业，却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她拿起手机刷朋友圈，看到孙笑笑发了张和一班女生的聚餐照片，顺手点了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