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漪眼眶突然红了。

她当然知道江勒寅放弃了什么高二那年省赛集训，他是种子选手，却每次周末都出现在她的错题本旁，用红笔把受力分析画得比标准答案还清楚。

当时她只当是学霸的过剩精力，现在被老师点破，才后知后觉地尝到点不一样的滋味。

秦东的话刚落，包厢里就响起一阵掌声，混着几声吹口哨的动静。

李毅洋拍着江勒寅的肩膀笑：“听见没林林？什么叫‘为了学术交流翘竞赛’，你这借口找的，谁信呐！”

江勒寅甩开他的手，把一块去了刺的鱼肉放进杨一漪碗里，瞥了李毅洋一眼：“总比某人把竞赛题当草稿纸画五子棋强。”

“卧槽你怎么还记着！”

李毅洋差点跳起来，引得旁边桌的老师看过来，他立刻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那不是年少轻狂吗？”

杨一漪看着碗里堆成小山的菜，指尖在桌布上轻轻蹭了蹭，侧头对江勒寅说：“你不用总给我夹，自己也吃。”

“怕你被他们吵得顾不上动筷子。”

他声音放轻了些，目光扫过她泛红的眼角，“眼睛怎么了？老师说你两句还委屈了？”

“才没有。”

杨一漪吸了吸鼻子，夹起那块鱼肉塞进嘴里，“就是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快什么？”江勒寅挑眉，“以后有的是时间。”

这话被旁边的孙笑笑听了去，立刻凑过来：“啧啧啧，听听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要连体婴儿呢。”

“说起来，”江琴突然举着饮料杯凑过来，“一漪去伯克利后，是不是就得跟江神异国恋了？北京到波士顿，时差多少来着？”

“十五或者十六个小时。”江勒寅接话比谁都快，随即意识到什么，轻咳一声补充，“地理课学过。”

包厢里又是一阵哄笑。

杨一漪戳了戳他的手背：“你不是说要去图书馆泡四年吗？还研究时差？”

“总得知道你那边天亮时，我这边该熄灯了吧。”

他说得坦荡，眼神却往她碗里飘，见她盘子空了，又夹了块糖醋排骨过去，“快吃，等会儿散场想溜都没力气。”

谢师宴进行到一半，不知谁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一个空饮料瓶在转盘上旋转，瓶口不偏不倚指向了江勒寅。

"选吧林林。"

李毅洋不怀好意地晃着手机，"大冒险是亲杨一漪一分钟，真心话是..."

"真心话。"江勒寅毫不犹豫地打断他，手指在桌下轻轻勾住杨一漪的小指。

全班发出失望的嘘声。

孙笑笑抢过提问权："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一漪的？说具体场景！"

包厢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空调出风口的声音。

杨一漪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大得仿佛能被所有人听见，她偷偷瞥向身旁的江勒寅，发现他正望着窗外出神，侧脸在吊灯下显得格外柔和。

"初一毕业晚会。"他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她在台上弹钢琴。"

杨一漪猛地抬头那是她初中第一次上台面前表演。

包厢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起哄声，杨一漪却只听见自己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们的故事开始得那么早，早在她注意到他之前。

"等等！"李毅洋突然拍桌，"那年高二运动会你突然报名跳高..."

"因为她报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