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漪，听说你去香港了？"电话那头传来杨振国的声音。

"嗯。"她盯着登机口的大屏幕。

"爸爸明天正好要去香港出差..."

"不用了。"她打断道，"我已经回来了。"

挂断电话，杨一漪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江勒寅什么也没问，只是把一杯热奶茶塞进她手里："加了你喜欢的珍珠。"

杨一漪捧着温暖的杯子，突然说："我才知道，这几年，我妈一直瞒着我不告诉我，帮这个男人维护他所谓的体面。"

她盯着杯中晃动的珍珠，"交换条件是让他同意我跟着我妈生活…"

江勒寅握紧她的手。

"后来他给我买了很多礼物，好像这样就能..."她的声音哽住了。

广播开始登机提醒，江勒寅突然说："下次我们去巴黎迪士尼，加州那边也有迪士尼，暑假我去找你的时候就可以去。"

杨一漪抬头看他。

"然后去瑞士看雪，去冰岛看极光。"他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湿意，"所有他没带你去的地方，我都带你去。"

在登机口的队伍里，杨一漪突然拽住他的衣角："江勒寅。"

"嗯？"

"低头。"

江勒寅配合地弯腰，杨一漪迅速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提前支付的定金”她盯着他，眼底的湿热未却：“希望、你不要食言。"

少年愣了一秒，随即笑着虚点了两下她的脸颊："我这个人只做诚信买卖。"

从香港回来后，江勒寅和她商量了很多旅游地点，连攻略都做得格外细致，那些标注着最佳路线与打卡时间的文档里，每一行字都是他在默默兑现承诺的证明。

杨一漪在沙发上坐了会儿，直到厨房传来碗筷碰撞的动静，才起身走过去。

吴慧梅正把炒好的青菜盛进盘子，见她进来，只是抬了抬眼，声音没什么起伏：“洗手，准备吃饭。”

餐桌旁的灯光暖黄，两人各自盛了饭，起初只有咀嚼声和汤匙碰碗的轻响。

杨一漪扒了两口饭，手指在碗沿摩挲了几下，才慢慢开口：“妈，我这几个月打算出去旅旅游。”

吴慧梅夹菜的动作停住了。

她没立刻说话，目光落在面前的饭碗里，米粒颗颗分明。

空气像是慢了半拍，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眼神里没了从前的锐利：“嗯，挺好的。”

顿了顿，又问，“这次又打算去哪？”

“还没完全定下来。”杨一漪放下筷子，指尖轻轻蜷了蜷，“可能先去国外看看，比如欧洲那边，之后再在国内转一转，云南、新疆都想去。”

吴慧梅“嗯”了一声，夹了一筷子菜，语气平淡地像是在问天气：“和江勒寅？”

“对。”

她顿了顿，却没再说什么，直到这顿饭快吃完，她擦了擦嘴角，才像是犹豫了许久：“出门在外要多注意，要是……钱不够的话，你就”

“我去问我爸要。”

杨一漪没等她说完，就接了话。

话音刚落，餐桌旁突然静了下来。

吴慧梅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接着，她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那声音里没有责备，反倒带着点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