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漪笑道:“刚打一天,能发什么炎呀。”
她抬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侧脸线条利落又带点漫不经心的痞气。
走到单元楼门口,江勒寅忽然伸手按住单元门,不让它合上。
“对了,初七去迪士尼的票我订好了,早上九点的高铁,到时候我来接你。”
“嗯。”杨一漪点头,手刚碰到门把,就被他拉住了手腕。
“等等。”
他视线落在她左耳,语气难得正经了点,“说真的,我今天吃饭的时候就感觉你耳朵很红,这几天别沾水,洗澡记得用塑料袋包一下。还有,你妈做饭不是爱放辣椒吗?跟她说说,这几天先别搞那么重口,免得发炎。”
杨一漪被他念叨得有点不自在,抽回手:“知道了知道了,江勒寅你怎么那么啰嗦。”
“我这是关心伤员。”
江勒寅挑眉,指尖在她耳尖虚虚点了一下,逗得她往后缩了缩,才笑道,“初七见。”
杨一漪瞪他一眼,转身推开单元门。
刚迈进去,就听见身后他又补了句:“真别碰水啊,发炎了迪士尼的旋转木马可不带伤员玩。”
她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脚步轻快地往楼梯口走。
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时,她正撞见站在自家门口的吴慧梅。
母亲背对着她,手正停在密码锁的界面,刚才江勒寅那几句叮嘱,显然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里。
杨一漪的脚步顿住,空气里瞬间弥漫开熟悉的滞涩。
吴慧梅却没看她,只是继续输入密码,门“咔哒”一声开了。
“进去吧。”
她头也不回地走进屋,声音平淡无波,“明天回老家吃饭,早点起。”
门在身后缓缓合上,杨一漪望着母亲紧闭的房门,轻轻吁了口气。
大年初二清晨,杨一漪跟着吴慧梅踏上了回老家的高铁。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她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耳上的耳骨钉,金属的凉意渗进指尖。
"还疼吗?"吴慧梅突然开口。
见杨一漪愣住,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昨天你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了。"
杨一漪耳尖发烫,慌忙放下手:"不疼了。"
"年轻人就是恢复得快。"
吴慧梅的语气出奇平静,目光却落在女儿手机锁屏上
那是杨一漪和江勒寅在跨年夜拍的合照,仙女棒的光晕映着两张青春洋溢的脸。
列车到站时,站台上已经飘起了雨。
杨一漪看着母亲挺直的背影,恍惚想起去年此时她们也是这样一前一后走着,中间却像隔着冰封的河流。
第97章 黄色是太阳的颜色,戴着就能考第一
饭桌上,鸡鸭鱼肉堆得冒尖,白酒的辛辣混着油腻的香气,呛得人喉咙发紧。
杨一漪坐在吴慧梅身边,低头扒饭,耳边是七大姑八大姨聒噪的闲话。
“慧梅啊,你也别嫌大姨啰嗦,但你当初离婚…真的离得太草率了。”
姨姥姥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油光蹭亮,话里却带刺:“也不为孩子想想,单亲家庭的孩子,性格容易出问题。”
吴慧梅筷子一顿,没吭声。
二姨夫灌了口白酒,咂巴着嘴接茬:“就是!振国现在混得多好,当上总经理了吧?你当初要是再忍忍,也不至于现在过得那么惨。”
杨一漪猛地抬头,眼神冷得像刀地盯着他。
“忍什么,忍婚内出轨吗?”
她轻笑一声,“这福气给您您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