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琢磨这道题。”
“呵,你就嘴硬吧。”梁淑仪翻身坐起时,余光不经意扫过墙角那里空得格外扎眼。
原本该立在那儿的漆黑斯坦威三角钢琴不见了,杨一漪没在空位上摆任何东西,那片突兀的空白似乎在时刻提醒谁都无法忽略的过往。
就连对面的展示柜也变了模样,曾经错落有致的镀金奖杯、烫着金字的荣誉证书,早被五颜六色的教辅资料挤得没了踪影,红的《五三》、绿的《必刷题》摞得老高,几乎要漫出玻璃柜门。
梁淑仪望着那片空当,忽然想起初一那年的毕业晚会。
杨一漪穿着白纱裙坐在琴前,指尖落处,《诀别书》的旋律便淌了满场,连后排窃窃私语的男生都收了声,那双眼亮得像盛着星光。但从那之后,这架钢琴突然销声匿迹,就像曾经光鲜亮丽的她,也被蒙上了一层“琴布”。
梁淑仪张了张嘴,最终把疑问咽回肚里,翻开杨一漪笔记本的空白页,信手涂鸦了两颗顶头的星星:
“我跟你说,今天我去办公室交作业,可算见识了什么叫‘亲儿子待遇’!那群老师,尤其是江勒寅他们班班主任,简直把他当宝贝疙瘩炫耀,说他刚拿了个物理竞赛一等奖,奖金丰厚得够我吃半年螺蛳粉不带重样的!”
杨一漪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人家一出生就在高维空间里拿着标准答案,我们这些凡人瞎掺和什么劲。”
“不过话说回来…”
梁淑仪撑起下巴,摆出思考状,“这事儿老这么耗着也不是个办法。我看啊,你不如干脆点,打开天窗说亮话?直接找他解释清楚算了。”
“不要。”杨一漪拒绝得斩钉截铁,目光死死锁在试卷上,“过不了几天,谁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