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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噩梦卷土重来

毕业晚会正式开始，幕布拉开，合唱的同学分列站好。舞台中央，那架黑色的三角钢琴前，杨一漪深吸一口气，在聚光灯下坐定。

灯光勾勒出她挺直的脊背和专注的侧影。

当她的指尖落下，清澈如泉水般的钢琴前奏流淌而出时，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那旋律并非多么高难，却充满了情感，带着青春的憧憬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感伤，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耳朵。

合唱随之而起，在钢琴恰到好处的伴奏下，歌声的层次感和感染力被无限放大，比初审时不知好了多少倍！

台下的评委和观众都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杨一漪沉浸在音乐和自己的世界里，指尖流淌出的音符带着这段时间的沉淀和对舞台的敬畏。

一曲终了，掌声如海啸般席卷整个礼堂，几乎要掀翻屋顶！指挥含笑带领全体同学向观众鞠躬致谢。

聚光灯下，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洋溢着成功的喜悦和激动。

杨一漪随着大家起身，脸上带着完成重担后的虚脱和一丝劫后余生的浅笑。

然而，就在她鞠躬起身，视线从耀眼的顶灯重新聚焦在观众席的刹那

前排正中央，一张熟悉到刻骨铭心的脸毫无预兆地劈中了她的瞳孔！

吴慧梅！

她的母亲！

此刻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像，端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聚光灯的余晖映在她脸上，非但没有带来暖意，反而更衬出那眼神的森然。

那不是看女儿的眼神。

里面没有一丝一毫为女儿在台上绽放光彩而应有的骄傲，只有彻骨的寒意，被最亲密之人背叛而熊熊燃烧的怒火…

嗡

杨一漪只觉得大脑被瞬间抽成了真空！

她脸上血色尽褪。

世界的声音、色彩、温度，在那一刻被彻底被抽干，视野里只剩下母亲那双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睛。

完了！彻底完了！

灭顶的恐惧瞬间将她淹没。

初二那个昏暗绝望的下午，琴盖被母亲用尽全力合上的巨响，仿佛就在耳边再次炸开！

吴慧梅当时那双同样冰冷的眼神，和此刻重叠。

噩梦，卷土重来。

“妈……”一声破碎的低喃，不受控制地从她惨白的唇间溢出。

理智？谢幕？掌声？

全都不存在了！

台上还在优雅致谢的同学们，台下雷鸣般的欢呼，统统化作了模糊的背景噪音。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杨一漪猛地转身，不顾一切地撞开身边的同伴，跌跌撞撞地冲下舞台侧面的台阶。

“哒哒哒哒！”

细高的鞋跟敲打在后台冰冷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