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惊喜。
“当然,”他眨巴眨巴着一双妩媚的桃花眼对我笑得很动人,“这点药量,顶多也就让那蠢鸟落个精神紊乱而已,等眉娘回来之后,看到她心爱的小鸟儿晕头转向一面飞一面纷纷扬扬地掉毛,呀,那场景可真梦幻。”
我横眉冷对,“邱五晏!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他同样冷冷地看着我,“所以你还有更好的主意吗?”
屡遭嫌弃的小白花似乎没感知到我们身上正四处蔓延的黑暗气场,或者说装没感知到,依旧欢快地围着我们两个转着圈,带着满满一身毫不掩饰的明媚贱气。我绝望地扑在桌上惨叫,“还是来个人一刀杀了我吧!反倒来得痛快!”
“嘿,起来,”他拍了拍我的后脑勺,语气很温柔,“我当然可以借你把刀,但是放心吧阿若,世上这种快意恩仇的好事,向来轮不到咱们身上。”
说起来,这小白花儿之所以会让我和邱五晏如此深恶痛绝,大概是因为这厮不是俗鸟世上没有吃得这么多的俗鸟。
这只鸽子是眉娘前几个月带回来的,取名“花白”,很是附庸风雅的名字。然而这厮说是鸽子不如说是饕餮鸟更为实在形象些,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厮实在是,太!能!吃!了!我从未见过一只鸽子可以吃的下一整只的烤卤猪还有鸡腿鸭爪各式各样荤的素的一大桌,若是这样也就罢了,排泄功能还准确迅速得厉害,一边欢快地窸窸窣窣吃一边痛快地稀里哗啦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搅得满城皆是鸽屎味。
这当然也可以忍,大不了关起来就是了。偏偏这小白花儿牙齿还利得很,木头笼精铁笼竟都关不住它,消停不到一会就又状若无事一般嚼一口嘎嘣脆地就摇摇晃晃出来了,我曾怀疑那精铁的纯正性,试着用力咬了一口那精铁的笼子,然后捂着被磕得红肿的腮帮子自叹弗如甘拜下风。
邱五晏本来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直到小白花儿第六十一次在他衣服上作乱撒欢后终于掀桌而起决定抗争,然后我便喜闻乐见了他可怜的衣服第六十二次被小白花儿欢乐地糟蹋。
隔壁猪肉铺的汪老板一直对眉娘有些意思,听到灵栖里有了这等令人忧愁的玩意便自告奋勇地讨来几日,还拍着胸脯说自己绝对有办法喂饱它。然而世事总是这样一个磨人的小妖精,按照一般的发展来说,立下的誓言愈发坚决,结局就愈发惨烈。撑不到三日,那猪肉汪便面如土色地颤抖着手将最终正津津有味嚼着一块五花肉的小白花送回来了,听说那肉铺还因此闹亏空了好几个月才逐渐回转过来,从此也就打消了对眉娘的念头。
而之所以灵栖没有被这厮坐吃山空的原因大概那小白花儿倒也识些时务,并没有常驻在灵栖里,只是每当眉娘出远门时总会飞回来通风报信,顺便休养生息几日,把我和邱五晏折磨得尚存半口气后再在眉娘回来前日挥挥翅膀审时度势地翩翩飞走,如此循环。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哟,这是谁家的小鸽子?模样长得真讨喜。”
我闻声看去,原是镇上的算命先生清风,没有束冠,凌乱的长发只胡乱披散着在肩上,身上也是一袭松松垮垮的藏青色长袍,不修边幅地露出半边锁骨,正执着个斑驳的葫芦酒壶,大摇大摆地越过我和邱五晏两人之间,探过头看着那在桌上四处啄啄嗅嗅的小白花儿。
看到一边的邱五晏的脸以瞬息万象的速度绿了,我不免心情大好,秉着“死敌的死敌就是朋友”的守则赶忙迎上去欢喜道,“诶呀,疯子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他屈着食指不轻不重地叩了叩我的额头,佯怒道,“几日不见,你这小丫头片子愈发没大没小的了,‘疯子’是你可以叫的吗,怎么算你也该唤我一句‘清风先生’才是。”
我嘻嘻地称是,“是是是,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