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章邯的每日汇报都是没有进展。
嬴云曼在一锅黑褐色树皮前停了下来。
有点眼熟。
“怎么是这个颜色?”
年轻的工隶臣脸色惨白,吓得两股战战,扑通一声跪伏在地:“隶臣知罪!隶臣不慎将薪柴灰倒入其中!”
以这锅水的黑度,嬴云曼不觉得这是不慎的结果。
应该就是个大发明家,结果刚好她今天过来看到了,就以为闯祸了,又不敢以“试验”脱罪,就以不慎来认罪。
薪柴灰就是草木灰,草木灰……碱性?
嬴云曼贫瘠的化学知识被唤醒了一点点。
“取小部分树皮出来,其他的继续煮。”
工隶臣取出部分树皮,嬴云曼再令卫士用剑切割树皮。
虽然依旧切不动,但明显比其他工匠煮了好几天的树皮软烂许多。
路子终于对了。
“你姓甚名何?”
虽然太子依旧是不喜不怒的模样,工隶臣却知道他不用受罚太子没必要在惩治一名工隶臣前询问姓名!
“隶臣郑涓!”
“不错,造纸有功,免去工隶臣身份,晋二级工匠、造纸坊工官。”
工隶臣往往是从别国俘虏来的工匠及其子嗣,算是奴隶,但按秦律可以通过积累功勋获取自由身。
郑涓喜出望外,再度拜倒:“隶、民……臣郑涓谢太子恩赐!”
由奴为官,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梦到的事情!
在场的其他工匠都懊悔不已。
工官是官吏,而二级工匠是太子月前新设的等级,如军功爵制的二级上造般享岁奉百石!
现在总计就三名二级工匠,其余二人都是印刷坊的有功之人。
他们不是不知道太子对造纸术的重视,正相反太知道了,连极贵重的铁锅都拨给了他们。
所以他们不敢懈怠、也不敢……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