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染湿了楚肃宴身上的衣服。

他颤抖地施下针最后一针，含血开口：“阿姐，你要好好地……”

话没说完，楚肃宴的手重重垂下。

时间好像就在这刻静止了，一记惊雷在天际炸开，暴雨倏然在门外砸下。

楚清璃双眼泛红，像是根本感觉不到一般，发了疯般向楚肃宴爬去。

用手按住那一直在流出血的伤口，试图给他止血，可血越来越多。

忽地，门被推开，龙袍却擦过她，看向地上的楚肃宴：“丢去乱葬岗。”

楚清璃怔怔看着楚璟煜，忽然笑了。

笑着笑着，泪如雨下。

哪怕被人污蔑，被迫将凤仪交给楚媛雅，被她当作狗一般使唤，她也从未如此绝望。

她不明白，明明肃宴给他挡过剑，救过他的命。

他怎么能这么冷血地说出这句话，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不肯给他！

楚清璃一口鲜血猛地吐出，沾染了萧璟煜向来洁净的龙袍。

萧璟煜呼吸一窒，看向楚清璃绝望的面容，瞳孔骤然紧缩。

“楚清璃……”

话还没说完，楚清璃又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第4章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后了。

她不知道弟弟被丢去了那座乱葬岗，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娘亲。

楚肃宴进宫后，娘亲三番四次地交代她要照拂好他。

可肃宴他死了。

楚媛雅毫不关心，得知她苏醒了，变着法子的找她的不痛快。

让她在众人面前学狗爬，学狗叫，甚至用抽狗的鞭子抽她。

就连宫人们都默认了，楚清璃再不是尊贵的皇后娘娘，而是一个供楚媛雅取乐的玩具。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落下，卷着冷意打在楚清璃的身上。

楚清璃拿着抹布的手止不住地打颤，指节僵硬得几乎无法弯曲，每一次擦拭都像是用尽全力，却又在下一秒被抽走所有力气。

下一瞬，一双玄色龙纹靴踩住她抹布的一角。

萧璟煜嫌恶地睨着她，声音比屋外的雨还冷。

“擦个地而已，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

楚清璃的眼睫颤了颤，视线因高烧而涣散，连带着说话都没力气。

“臣妾没有装，臣妾真的要死了……”

萧璟煜掐着她的下巴。

“哪一个宫女干的活不比你更多，你不过是擦个地，至于要死要活？”

这话就像一根利刺，狠狠扎在她胸口，刺得五脏六腑都开始疼了起来。

萧璟煜指尖用力甩开她，厌恶地移开眸子，转身就要走。

楚清璃却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随时会被风飘散。

“是不是我死了，你也会这样头也不回地走？”

萧璟煜冷笑：“是，记得死远点，别脏了媛雅的眼。”

说完，头也不回朝内室走去。

很快，内室就传来两人暧昧不清的声音。

楚清璃一颗心像是破了洞，怎么都补不上。

恍惚间，她想到了还在丞相府的娘亲。

得知楚肃宴死亡，她会怨她吗？怨她没有照顾好他。

思及此，楚清璃嘴角扯出一抹悲凉的弧度。

也好，这样她死了，娘亲也不至于太过伤心。

次日，宫宴。

萧璟煜难得带她出席，刚踏进殿门，一群蛮子的眼神齐刷刷黏在她身上。

楚清璃攥紧了手，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臣妾身子不适，先行告退。”

楚媛雅置若罔闻，直直把她推到那群蛮子中间，站在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