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碎片都映出她可笑的模样。
唐梅原本计划等杨滨出差回来与他当面对峙,可她在旁观了几天杨滨与不同女人的露骨情话后,身体先于精神一步彻底崩溃了。
在邻居的帮助下,唐梅被送到医院,杨滨也急匆匆地赶了回来。医生诊断宫颈管过短有早产的风险,要保孩子就得卧床静养。
回到家,唐梅摊牌要求离婚。杨滨下跪认错,发誓绝对没有肉体出轨,只是一时寻求精神刺激。唐梅想到聊天记录里的那些污言秽语,一时气短,昏厥过去。
再醒来,杨滨趴在床边涕泪满面,握着她的手说,就算要离婚也希望她们母子平安,现在唐梅这么虚弱,身边正需要人照顾,如果孩子生下来她还是想走,他绝对不拦。
医生的话犹在耳边,肚子里的孩子踢了一脚,像是提醒唐梅自己的存在。她不想冒险,屈辱像根鱼刺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她只能闭着眼点了点头。
杨滨当着她的面删掉了所有暧昧的联系方式,把手机密码改成了她的生日。他又开始每天煲汤,给她擦身,夜里帮她掖好被角,扮演起比从前更贴心的五好丈夫。
几个月后唐梅顺利生下一个男孩,杨滨每天夜里冲奶粉、换尿裤、拍嗝、哄睡,变身模范奶爸。她甚至想,人都会犯错,那些不堪的过往,或许真的能被日复一日的琐碎温情覆盖。
直到快休完产假,有同事来探望时说漏嘴,她才知道杨滨早已经替她辞了职!
对此,他解释学校不满意她长期请病假,辞职一事没主动说是怕她情绪激动伤了孩子。
冠冕堂皇,无法反驳。没有工作意味着离婚大概率拿不到抚养权,杨滨知道她不可能放弃孩子,由此变相把唐梅绑在身边。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唐梅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日子在喂奶、做饭、哄睡的循环里打转,窗外的四季更迭仿佛与她无关。只有听到孩子咯咯的笑声时,她脸上才会泛起一点活气。
杨滨依旧扮演着体贴的丈夫,只是看她的眼神像一张无形的网,越收越紧。为了独自担起“养家”职责,杨滨把公职辞掉和朋友一起搞起不良资产处置。工作性质变了,他的应酬越来越多,回来时身上总带着酒气和陌生的香水味。
终于坚持到小孩三岁送进幼儿园,唐梅开始偷偷投简历、找工作。当她把黄村同心实验学校的聘用合同拿给杨滨时,对方竟然令人出乎意料地表示替她感到开心。
唐梅重返职场后整个人都容光焕发。杨滨见妻子像变了一个人,疑惑像潮湿天气里的霉菌,悄无声息地蔓延。他发现唐梅不再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他和孩子身上,晚餐时会聊起学校里的趣事,说哪个孩子的作文写得像童话,洗碗时会哼着流行的歌。这些细微的变化,在杨滨眼里却成了刺眼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