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稳了稳心神,强装镇定地扬起下巴,手指了指架子上的微波炉,“帮忙热一下。”
说完便快步离开,拖鞋在地板上发出急促地啪嗒声,出卖了她的紧张。
等再出现时,刘羽唯已经换了件 oversize 的灰色套头卫衣,九分瑜伽裤勾勒出笔直流畅的腿部线条,一截脚踝愈发显得伶仃。披散的头发也被扎成个丸子,露出白皙脖颈。
靳朗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心里暗想,她大概不知道,这种不经意的性感远有时候比裸露更具诱惑力和杀伤力。
刘羽唯看着他带来的一人份的早餐,决定投桃报李。
平底锅里的煎蛋滋滋作响,她又顺手塞了两片面包到吐司机。伴着胶囊咖啡机发出低沉的嗡鸣声,小小的厨房弥漫着动人的烟火气息。
靳朗站在一旁,望着她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带着蓬勃的生机破土而出。
“咖啡要加奶吗?”
她头也不回地问,手腕轻轻晃动,煎蛋顺利滑落到盘中。
“不用。” 他声音微哑,“现在这样就刚刚好。”
…
那天的早餐吃的匆忙,并没有给刘羽唯太多说话的机会,靳朗在她对面坐了不到 20 分钟就接到好几通通电话。
刘羽唯从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他根本不是从家里出发,而是清晨才落地东北五环外的京北机场,难怪细看他眼下有一层淡淡的青色。
挂断电话,靳朗也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吃早餐。他的目光很轻,却让刘羽唯拿筷子的动作不自觉地放慢,又试探性地问要不要分他两个小笼包。
靳朗摇了摇头,指了指口罩解释说有点感冒,怕传染给她。刘羽唯这才后知后觉地听出他声音中裹着点鼻音。
临走时,他用那只黑色的星巴克保温杯带走了咖啡和三明治两片微焦的吐司夹着煎蛋,简陋的甚至都没有一片生菜。
…
周一,刘羽唯正式到新部门报道。
她的新工位挨着一个特别的陈列室。在别的场合看到锦旗通常都是平平展展的挂在墙上,让每个来人都能看清高光的赞美之词,可天诚公益事务组收到的锦旗却像一件件金丝绒定制服装,被整齐排列悬挂在专属的弧形“衣架”上。
片片红色恍若燃烧的火焰凝固成永恒的勋章,第一次见到这个画面时的视觉冲击,刘羽唯至今仍印象深刻。
“欢迎正式加入公益事务组!”
温润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刘羽唯的新上司是公益律师届的标杆“童律”,也是几年前她手握多个 offer 最终选择天诚的理由。当初申请换组时,童律曾问她为什么要来做公益,既赚不到钱、又很辛苦。刘羽唯引用了她曾在一次采访中的答复法律守护每一个平凡的公平。
尽管有关刘羽唯主动换岗的各种传闻众人皆知,但新同事大多都早就在所里的各种公益活动中与她相识。
办公区传来此起彼伏的问候,同事们眼底闪动的热忱,让刘羽唯逐渐放松下来。
接下来的半个月,刘羽唯像株扎根沙漠的骆驼刺,在过往案卷中在疯狂汲取着“养分”,将法援相关条例啃成血肉,在前辈们的调解现场记录下每个沟通细节。
直到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童律将一份薄薄的案卷推到她面前。
??58 守得云开见月明
刘羽唯仔细翻阅了童律给的材料,这个案子看起来并不复杂,是天诚最擅长的劳动关系争议。 当事人牛金鑫来自河北小县城,那个城市以老白干和一所军事化高中最为著名。虽然名字里带着一堆金,可老牛家里祖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全家生计就靠几亩玉米地和棉花地。直到去年送走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