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他的记忆里一直很模糊，现在却一点点清晰起来。

小时候约他玩捉迷藏时朝他伸出的手，看他陪她吃辣最后出了一脸汗时青春肆意的笑，把他们赶出程家老宅时眼底深处的痛苦，结婚后特意给他煲汤时期待的眼神，和他针锋相对时眼底的桀骜和更深处他看不透的情绪......

她原本也是一个肆意张扬的程梵，不知何时起，她把自己最深处的感情都藏起来了，顾哲晏看不透，也从来没想过去看。

他对她，竟伤害至此。

泪水无声息的落在地板上，落在顾哲晏的手背上，顾哲晏像被烫到了一般，在这尘封了多年的房子里，看着程梵曾经的照片，感到了无比的悔恨。

顾骅和顾泽洲赶到的时候，顾哲晏已经不知道呆坐了多久。

顾骅看着弟弟捧着本泛黄的笔记本，眼神不知道落在哪里的样子，担心的皱了皱眉。

顾泽洲风风火火的进去。

“二哥，程梵那个害人精呢？竟敢耍我们！我看她是活腻了！”

顾骅后他一步进去，先是扫了一眼顾哲晏手里的笔记本，随后问道：“怎么回事？”

顾哲晏眼睛动了动，却仍是双眼无神的看着他们。

他把手里的笔记本递过去，嘴里呢喃：“错了，都弄错了......”

顾泽洲一把抓过笔记本便翻起来，顾骅也站在了他旁边看。

越往后翻，两人的眉头皱得越紧，特别是顾泽洲，眼里含着泪，感觉都要冒火了。

之后是良久的沉默。

空气里只剩三人压抑的喘息。

“操！我不相信！”

顾哲洲捏紧拳头，语气都在颤抖。

“肯定是程梵伪造的笔记本，一定是这样！她害怕我们报复她，所以编了这么一个谎言！我这就找刘磊拆穿她！”

说着急匆匆走了。

顾骅接了个公司的电话，嘱咐顾哲晏早点回去，也驱车离开了。

顾哲晏又呆坐了很久。

窗外渐渐暗下来，顾哲晏的手机响起来。

一接通便是顾泽洲带着哭腔又带着无比愤怒的声音。

“我操！是真的，二哥，程昕姐真的是被那个畜生害死的！我要杀了他！”

早就知道真相，再听到一遍，顾哲晏心还是疼得难以呼吸。

他想起他们五周年结婚纪念日那天，自己在蛋糕店泡了一天，终于做出来一个草莓蛋糕。

程梵看到那个蛋糕时，愣在了原地，眼眶很快红了，激动得语无伦次。

“你......我以为你不记得。”

顾哲晏嘴角带着温柔的笑，说出的话却犹如带着刺，戳得程梵脸色苍白。

“我怎么会忘记呢，今天可是因你而死的你姐姐的五年忌日，我曾经欠她一个蛋糕，现在也该还给她了。”

程梵的脸色变得惨白，眼神呆滞。

他特意选了程昕死的那天作为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从此以后，每一年，程梵都该在悔恨中度过。

那时的程梵问过他。

“顾哲晏，你怎么就确定，你是和程昕做下约定，而不是我？”

那时她的眼里带着期翼，但顾哲晏只听到她妄想取代她姐姐的位置。

他掐住她的脖子，眼里都是愤怒与厌恶。

“程梵，你有什么资格和你姐姐相提并论？”

那天他把她赶出家门，在门外淋了一夜的雨。

原来，她早就告诉过自己，顾哲晏记忆里的“程昕”，从来都是她程梵。

没心没肺的，从来都是他。

顾哲晏跌跌撞撞的走到程梵的卧室。

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