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哲晏直奔书桌，没费多少力便找到了一本笔记本。

翻开的第一页，是被撕坏的半张照片。

照片下面写着：刘磊和程昕的第一次合照。

不过照片上只剩程昕的脸，刘磊的名字也被涂黑。

顾哲晏近乎贪婪的看着照片上含羞带笑的程昕。

后面几页，都是程昕和刘磊的恋爱记录。

从刘磊和她相遇，到刘磊和她告白。

再往后几页，程昕欣喜的写下，刘磊约自己去约会。

她用心的换了最漂亮的裙子，画了很久的妆，满心欢喜的奔赴和爱人的约会。

后面的字迹明显加重，书页泛着褶皱，看起来像眼泪滴上去后风干的褶皱。

旁边有几个字还被晕开了字迹。

【好脏。】

这是第一句话。

顾哲晏呼吸急促，心里泛起细密的疼，缓了好几秒才重新看下去。

【刘磊，为什么这样对我？就因为我家里有钱，你就要找人玷污我吗？】

后面的字被划掉涂黑，可见当时写下这些话时，本人有多痛苦。

顾哲晏再看不下去。

他紧紧闭上带泪光的眼睛，拳头捏得死紧。

良久，他再忍耐不住，一拳打在墙壁上。

后面的日记有好几页是杂乱的线条，记录者用力到把纸张都划破了。

再后面，是言语混乱的表达。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好脏，我已经洗了好多遍了，皮肤被洗得很疼，但还是好脏。】

【昨晚梦到爸爸妈妈了，他们是来接我的吗？可是妹妹怎么办？】

【屋里有可怕的男人的声音！我告诉了妹妹，可是她说是我听错了，还哭了，可是我真的听到了。】

【好想拿刀割开我的喉咙啊，可是我怕疼，妹妹肯定也害怕血，还是多吃点药算了......】

【妹妹，对不起，姐姐不能陪你了，别告诉别人我是怎么死的好吗？我死后，也不用给我办葬礼，把我火化了扬在海上吧。】

一字一句，皆是程昕的苦楚，也是程梵的洗白。

顾哲晏眼里都是痛苦，恨意疯狂滋生。

他想起了程梵那时的眼神。

她也很难过吧？

却不得不收起悲伤，编造一个自己没心没肺的谎言。

他想起自己说要娶她时她眼里闪过的欣喜，婚礼上听到自己说她永远比不上程昕时落寞的眼神。

结婚六年，顾哲晏好像对程梵从来没有好脸色。

结婚是故意为了折磨她，所以他连婚礼都没用心办，甚至，婚礼的迎宾照，程梵的位置，顾哲晏让人换上了程昕的脸。

好像这样，自己娶的就是程昕。

他知道程梵肯定也发现了。

婚礼开始前，他看到程梵满心欢喜的走遍每一个角落，独独在那张照片前停驻了很久。

后来交换戒指时，顾哲晏才发现她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

他故意凑到程梵耳边，说她永远比不过她姐姐。

她越是难受，顾哲晏心里越是高兴。

她害死了程昕，这些都是她该受的！

他知道大哥和三弟也对程梵心有怨言，怪她害死了程昕，所以对她也没有好态度，甚至有时候会特意为难她，所以他特意结了婚也没搬出来，还和兄弟住在一起。

他们心照不宣的把程梵当做痛苦宣泄对象。

整整六年，现在却告诉他，他恨错了对象？

顾哲晏迷茫的抬起眼，看到桌子上摆了一张照片，是程昕和程梵的合照。

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