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启明小朋友今年十岁，最喜欢做的事是爬树，最喜欢的人是江老师。

江老师人美心善，最重要的是，江老师对他超级超级温柔。

可今天江老师一直在发呆。

哪怕他故意背错古诗，将李白说成杜甫，把“举头望明月”说成“举头望月饼”，江老师也没发现。

她一直看着南方，偶尔才回神摸摸他的脑袋。

“江老师！”

陶启明不懂得什么叫察言观色，也不懂得放弃。

他叫一声，江姝宁回应一句，再叫一声，江姝宁又搭理一声。

两人就这样，一个默默心伤，一个不停打断。

宋雪峰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他心底叹息，表面上却依旧笑意盈盈。

“姝宁，启明又给你添麻烦了。”

拎回儿子，照着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换来小家伙的愤怒大叫。

“没看见江老师心情不好吗？别打扰老师。”

宋雪峰对儿子向来不客气，陶启明嗷嗷叫着，拳打脚踢，却动不到他特种兵老爹一根汗毛。

两人的打闹声，让江姝宁又从自己的世界里出来一瞬。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相处融洽。

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谢凛，在抱着瑶瑶举高高。

心脏一阵抽痛，江姝宁怔怔的，滚下了泪珠。

宋雪峰瞬间停下动作，眼中都是疼惜。

他知道江姝宁失去了女儿，如今清明节快到了，必然痛苦。

两人因为陶启明，相处时间比这个基地的任何人都多，可他依旧被拦在了江姝宁的心防之外，不得寸进。

宋雪峰并不着急，他只是很心疼。

想要安慰，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默默倒一杯热水，递到江姝宁手上。

倒是陶启明，瞪着圆溜溜的眼睛，趴到江姝宁腿上，歪着头看她。

“江老师江老师，你怎么了？”

“是不是中午吃坏肚子了？我就知道我爹做饭能药死人！”

“江老师别哭了，我帮你报仇！”

说着又要扑过去，被江姝宁急急抱住，“不是的......”

话出口，怀里不停乱动的热腾腾的孩子，却让她心中的窟窿填满了一点点。

“老师只是有点想念自己的孩子了。”

江姝宁没有隐瞒，她摸摸男孩圆溜溜的脑袋，勉强挤出些笑容。

“启明不用担心，老师没事的。”

陶启明像小狗一样摇蹭着江姝宁的掌心，干脆窝在她腿上不下去了。

“江老师，我都知道！妹妹去天上了，和我原来的爸妈作伴去了！我爹说过两天带我去北山公墓看他们，江老师要一起去吗？”

江姝宁一愣。

此前她察觉宋家父子姓氏不同，还以为陶启明是跟了母姓。

原来这孩子竟然是个孤儿。

视线转到宋雪峰，他笑了笑，并不避讳。

“启明的父母是我原来的队友，因公牺牲了。我就收养了他。”

“每年清明节，我们都要去北山扫墓，姝宁，今年一起去吧。”

宋雪峰在笑，江姝宁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浓郁的哀伤。

那一瞬，他们对逝去亲人的哀思，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江姝宁点了头，“好。”

............

江所长有重任在身，他和江母无论如何不能离开基地。

清明节前两天，江所长把宋雪峰单独叫去了办公室。

“这不是基地的任务，是我的私人请求。”

江所长语气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