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谢微楼了然。

难为他这般上心。

他不再拒绝,抬手将黏在颈侧的发丝轻轻拿开。

偏偏在这时,他敏锐地察觉到身后两道目光落在自己颈侧。

谢微楼豁然转过头,视线瞬间与岸上的玉偶相撞。

那没有丝毫情绪起伏的眼神,此刻看着他的眼神专注至极,仿佛要将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印刻在脑海里。

谢微楼微微一怔,心中顿时涌起一丝疑惑。他忍不住低头朝着自己看了一眼,并未发觉有何不妥。

再次抬头,岸上的人已然将视线移开。

那黑漆漆的眸子再一次温顺又恭敬地低垂下去,仿佛刚才的凝视只是他的一场错觉。

谢微楼轻轻抿了下唇。

仙偶是没有情感的,他们只会服从主人的命令若非知道这一点,谢微楼都要以为他是故意盯着自己看。

他无语地想,一定是自己最近处理的杂事太多太乱,产生的错觉。

...

枢玉拿着手里干净的衣物走上前,眸子如同清澈的湖水。

他恭敬地站在岸边静静地看着池中的人,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又仿佛只是在单纯地,如同往常那般看着他。

谢微楼转念一想,这些日子以来枢玉一直跟随自己左右,除了看着自己便没有其他的动作。

自己若是连亲手捏出来的小偶都要顾虑,也实在太可悲了。

他不再多虑,径直从水里站起身。

水珠如万千碎玉从他身上滚落,顺着颈侧的皮肤滑下。

“拿过来吧。”

[14]吻舐

他刚刚踏上岸,玉偶便拿着干净的缔巾走上前。

谢微楼伸出手,然而枢玉并没有将帕子递到他手里。

他仿佛根本没看到自己伸出的手,径直越过去开始替自己擦去身上的水珠。

谢微楼的指尖顿在半空,他默不作声地朝身前的人看了一眼。

玉偶乌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如平日里一样自顾自认真做着手上的活。

柔软的布料轻轻拂过身体,指尖时不时点上自己的皮肤。然后他直直地在自己面前跪下来,开始擦腿上的水。

谢微楼垂在身侧的指尖微不可闻地动了动。

等到回过神的时候,枢玉已经拿起一旁的衣服披在他的肩上,然后绕到他的身前,细细地替他系上腰带。

谢微楼看着他灵活的手指,已然和刚化为人僵硬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的目光在枢玉手指被剑柄磨出的血痕上扫过:“疼吗?”

玉偶轻轻摇了下头,眉眼间始终淡淡。

这些天每天天不亮就被自己拉起来练剑,平日里又要去弟子居学习功课,倒是难为他了。

只不过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把所学教给枢玉。

柔软的白袍重新罩上身体,谢微楼却没有出门,而是走向玉池旁的软榻。

衣料松垮地搭在他的身上,犹带水汽的头发半干未干地散在身后,在走动间微微飘动。

枢玉听到他的声音:“去给我倒杯酒。”

枢玉的目光落在旁边一排排架子之上,其中有一个盛放酒具的架子,最上方立着一个装满红色液体的琉璃樽。

他拿起琉璃樽跪在玉榻旁的小案前,将里面的酒缓缓注入杯子里。

那酒液宛如燃烧的火焰,又带着珍珠的光泽,在杯子中微微荡漾,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和先前谢微楼在月华殿喝得一模一样。枢玉垂着眼眸,将琉璃盏递给谢微楼。

谢微楼接过那杯颜色过于艳丽的酒,杯子在指间转了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