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书房门,推出卧室门,记得他爸厌恶他的眼神,记得他爸说他害死了母亲,记得傅笛怀孕的时候,他爸因为怕他对孕妇和新生儿不好,怕他影响到傅笛,而打算将他送到很远的别墅,让保姆带他。
他都记得。
幼时的记忆,像一颗种子,在他身体里发芽、壮大,等到他长大成人,等到他知道迷信并不可信的时候,那颗种子所长出的藤蔓,已经根深蒂固、难以撼动,像无法铲除的蝗虫。
他厌恶迷信,而他又生活在迷信的阴影之下。
因此,在打开冰箱,看到蛋糕的那一瞬间,他觉得难以呼吸,他心脏像被捏住,高高提起。
他害怕沈繁会同他父亲一样。
这种反应是下意识的,是久远的、年复一年在腐肉上鞭笞的记忆带来的。
但眼前的面条、配菜、高汤,慢慢地将这种生理性的窒息感平复下来。
手里泛着点油润光泽的手工面条,在告诉他答案。
心里有什么东西,仿佛在破土而出,在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