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知微踉跄着后退,嘴角渗出血丝。
周予墨贴近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你要清楚,要不是我最后打了钱,儿子早就死了。"
他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二楼,"如果不想儿子后面还有生命危险,就给我老老实实跪下。"
梅知微浑身发抖,他居然不知道儿子已经死了!他以为那笔赎金真的救了孩子,以为儿子此刻正安全地待在儿童房......
"跪下。"周予墨加重了力道,指甲几乎陷进她的皮肉。
宾客们的目光如针般刺来。
申莘语坐在主位,晃着红酒杯,眼里闪着恶毒的快意。
梅知微的膝盖重重砸在大理石地面上。
"对不起,申小姐。"她机械地重复着,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是我没端好汤。"
申莘语娇笑着伸出脚:"我的鞋脏了。"
满堂寂静中,梅知微缓缓俯下身,用被烫伤的手去擦申莘语的高跟鞋。奶油从她溃烂的伤口蹭进去,钻心的疼。
周予墨就站在一旁,用那把银刀慢条斯理地切着蛋糕。
刀锋划过瓷盘的声响,像极了那天视频里绑匪磨刀的声音。
宾客们的窃窃私语潮水般涌来:
"周太太怎么像个佣人似的..."
"听说周总失忆后只认申小姐..."
“那周家的夫人是不是要换人了?”
梅知微再也忍受不了冲进了厕所,洗手间的镜子前,梅知微突然弯腰呕出一大口血。
倒影里,她看见自己手机屏幕亮起,锁屏是儿子笑着吃蛋糕的照片,日期停在去年今日。
"宝宝,妈妈真的好想你......"
3
梅知微在洗手间吐尽最后一口血,用冷水拍打着脸颊。镜中的女人面色惨白如纸,唯有唇边残留的血迹红得刺目。
她刚推开门,就被两名保镖架住双臂。
"周总吩咐,请您立刻去一趟医院。"
VIP病房外,周予墨正烦躁地扯着领带。看见梅知微,他一把拽过她的手腕:"莘语贫血了需要输血,你去输血,你们血型相同。"
梅知微望向病房,申莘语额角贴着纱布,正娇弱地冲她微笑。那笑容像淬了毒的蛛丝,缓缓缠上她的咽喉。
"我拒绝。"她声音嘶哑,“周予墨你能不能有点常识,谁说贫血是需要输血的?她多吃点补气血的药就没事了!”
周予墨猛地掐住她后颈,力道大得几乎捏碎脊椎:"你以为我在和你商量?由不得你。”
他拖着她往采血室走,力气大的根本挣脱不开。
护士举着针管犹豫:"周总,梅女士血小板不达标,再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抽。"周予墨打断她,强行将梅知微的手递过去,"抽到够用为止。"
针头刺入血管的瞬间,梅知微痛得皱眉,上一次输血,是她难产大出血时,周予墨跪在手术室外求医生抽他的血。那时他哭得像个孩子,说要是她死了,他绝不独活。
而现在,同一根血管里的血,正源源不断流向仇人。
400毫升...600毫升...
梅知微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响起尖锐的耳鸣。恍惚间,她听见护士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