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它遇到的对手,是云沉岫。
少年灵魂被迫与融合的精神能量一粒粒分离,而那潜入其中的,如丝一般的毒虫灵芯,被银灰色的细微力量顷刻碾灭。
割离灵魂与精神力量,灭杀正在吞噬灵魄成熟的幼虫和灵芯,云沉岫的手法干脆利索,甚至果决到残忍只见银光飞掠,少年身体模糊逸散了一瞬,散开的灵魂缝隙里闪烁着夺目而锋利的银芒,顷刻间银光消逝,灵魄聚合,行云如流水,而密密麻麻的绿色虫子呼啦啦的掉了一大片。
一切甚至只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
随后,它们在地上扭动几下,吐出几口绿色的液体,云沉岫淡淡拂袖,便如尘埃般风流云散了。
“啊”
过了半晌,少年忽而痛哭起来,这就好似被快刀斩了手足,又转瞬间接上,血都没流出来,斩了手足再接上,只要足够快,自然不必痛苦,然而解离之被虫子吃掉的部分却是随着虫子而消失了。
被吃掉的时候并不痛苦,因为幼虫会代替那部分。但现在那部分完全被云沉岫挖出来了,一丝一毫都没留下。平白空掉的血肉,解离之长不出来,必然徒增苦痛。
有虫的时候没感觉,没虫的时候反而如同虫在噬咬。
少年显然很幸运,他脆弱的灵芯由于被密密麻麻的仙人拓印包裹,没有被这契灵蛊入侵。
它显然聪明,知道一触碰拓印,就会被云沉岫发现。
解离之脆弱的灵芯受不住这样简单利落甚至堪称残忍的分割与抽离。若是没有仙人拓印护着脆弱的灵芯,解离之必然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云沉岫轻出了一口气,“不叫你下山,偏不愿听。”
“师尊不喜我跟不仙镇那群乞儿厮混,我便用不仙镇黑市的全部身家换得此剑,跟他们恩断义绝,以证求仙之心!”
“……”
想来也是如此被骗的……
也就是说,解离之为了这把宵练剑,不仅被下了契灵蛊,还花了他在黑市攒下的全部身家。
云沉岫闭眼。
他这小徒儿的脑子……着实蠢得不堪入目。
脑子不堪入目的解离之被挖了虫,疼得在云沉岫怀里嗷嗷哭,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云沉岫被他吵得头痛,一拂手,仙人拓印从灵芯扩散到四肢百骸,一路温和的游走,用拓印里的能量填补着灵魄或多或少,仿佛被老鼠啃过的空缺。
……
……罢了。
解离之这求仙之心分明不诚,倒是证得代价惨重,显得格外铁骨铮铮。
云沉岫想到解离之一脸热情的求他神交,忽而若有所思。
他指尖微微一闪,一只银色的小虫子爬进了灵芯。
这小虫是养灵虫,倒不必吃解离之孱弱的灵芯,只以仙人拓印为食,分泌出的液体可以温养解离之孱弱的灵芯。
但只要是虫,就要吃东西。
若是没了仙人拓印便只好先吃灵魄,再食灵芯。
而那个给阿离下蛊的人……
“哎呀。”
稀稀落落的水滴下来,浓颜漂亮的少年搭着牛车,他一袭紫衣,一头长长的,海藻一般蓬松凌乱的及腰黑色卷发,混着七色宝石和绑辫,由于是在牛车上,头上还插着牛草,衬得他像个天真明媚的少年郎。
他慵懒的蹬蹬腿,靴子上缠着穿着宝石的五色花绳便和腰间的紫藤花一同摇晃起来。
他偏偏头,笑了,“变天啦,要下雨咯。”
他的声音也像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
言谈间,一只似蜥蜴又似蜈蚣的紫影从他的皮肤上闪过,爬上他那张漂亮的脸,随后膨胀,如同巨大的紫色胎斑盘踞在他脸上,但这依然不损他美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