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爬在人鱼身上的,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张开了嘴巴,此起彼伏,构成了完美的音调,音色,音形,甚至有一种和谐而阴森的优雅:“此事,应当从长计议……”
风轻轻吹过,柴明看见了那黑尾人鱼另外半张,被烧成了焦炭的脸。
春天,万物生长的季节,鬼阎罗也带着他的鬼兵来攻打南国了。
南国一片大乱,云沉岫带人抵挡。
然而鬼阎罗似乎无意太过纠缠,声势浩大,却只是虚晃一枪。
而云沉岫瞳孔一缩,很快察觉了不对他与解离之的联系,似乎切断了!
切断联系的……不是避神玉!
似乎是另一种东西……
解离之是被强行唤醒的。
他并没有打算醒来的意愿,可是灵魄被人强行从灵府中取出,也十分痛苦,以至于思绪整个昏沉,舌尖被喂了一点药,受了那清凉提神药物的作用,才勉强清醒过来。
“唔……”
他苍白着一张小脸,有点恶心,四肢却毫无力气,眼前却是父皇。
“啊……是……”他艰涩地眨眨眼,“父……父皇?”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连时间都是混沌不清的,只望着眼前人,眼泪滚珠似的掉了下来,“父皇……”
“你不是要救你哥哥吗。”“父皇”说:“他明天就要被处斩了。”
“啊……对,对!”
少年脸色唰得一白,近乎六神无主起来,“对……我不能……不能叫他死……”
他跌跌撞撞拿起衣服披上,下了床,走到门口却迟疑住了,想起了自己身体的问题。
云沉岫……云沉岫给他下了禁制,他出不得中殿。
这时,“父皇”拿出了药给他。
“吃了这个就可以了。”
“你有腰牌,定然可以救他。”
解离之吃了药,确实感觉不太一样了。
他终于出了中殿,当下毫不犹豫就往天牢的方向跑。但跑了几步,他忽而惊怔似地回过头,父皇却不见了。
“……”
是他……是他睡迷糊了吗?还是……
解离之看了看自己的手,脱离中殿就四肢无力的副作用……不见了。
不是梦……
解离之压了压心思,也顾不得多想。
无论如何,先把解疏棋救出来才是正经事。
他有腰牌,在宫殿内畅行无阻,不知道为什么,那些听命于云沉岫的牢头看见他虽然十分惊愕,但并没有阻拦他,解离之确实救出了在牢里的解疏棋,还有沈绿水。
解疏棋倒是很好放出来,牢头给了他开门的钥匙,沈绿水就有点困难,他是被捆仙绳捆着的,但是解离之身上有云沉岫的力量,是以捆仙绳倒也听他的话,解离之试了几下,绳子就就松下来了。
说实话,解离之本没想放沈绿水走的。
但是想到了沈青山下跪时磕破的头,还有他们为大齐立下赫赫战功的母亲沈天周……
解离之想,如果是父皇……应当,也会看在他们母亲的面子上,放沈绿水一马吧。
解疏棋在天牢里呆得时间太长了,蓬头垢面的,形容十分狼狈。
解离之把人带出来的时候,一时间都没能认出来。
沈绿水对解离之放他出来这个事情,脸上倒没什么感激之色,只说:“你放我出来,不怕我把你南国的军事布防图告诉大凉军?”
一旁的解疏棋脸色陡然变得很难看。
沈绿水当着解离之的面这样说,就是做实了他通敌叛国的罪名了。
沈绿水一身破烂布衣,灰青色的头发也蓬松散乱,盯着解离之身上的南国龙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