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云沉岫?你爱我?不……不是的……”
少年摇头,凄然说:“云沉岫,你知道我不想当国君,你知道我不想有人死,你知道我亲眷凋零,做什么都想留下我仅剩的亲人,但你根本不在乎这些你逼我继位,你当着我的面杀了那么多昆仑弟子,你知我痛心,却把我锁在东殿惩罚,对我的眼泪全然无动于衷,这些也就罢了,是我作孽招惹了你,可你如今还执意要杀我兄长……你根本不爱我,你做得所有事,桩桩件件,从来,从来都没有为我想过!云沉岫你不爱我,你只爱你自己!!”
“我解离之国破家亡,没有人爱,并不可怜。”少年惨笑道,“被你爱上,才是真的可怜啊!”
云沉岫的脸色陡然苍白起来,“住口!!”
他目光阴郁道:“解疏棋下毒杀你,他必须死!!”
“他下毒”解离之哈哈笑了两声,“我知道的。”
云沉岫一怔。
少年一袭红衣束腰,不赢一握,显得苍白而消瘦,通红的眼眶,更显一种病弱的凄然,“怎么了云沉岫,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哭,说不可能,我不相信我哥哥,会下毒杀我?这样?”
解离之:“原来也会有出乎你意料的事情呀。真荣幸,让你意外了。”
云沉岫默然。
“哥哥的国君做得舒舒服服,却被我横刀夺位。”解离之苍白地笑了笑,“他怎么会不恨我呢。我知道的。”
“那是他无能。”云沉岫冷声说:“政权如此腐朽,南国又非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不过弹指而已。”
又说:“他有什么资格恨你。”
他这样说着,却见少年只是目光哀哀然地望着他。
他说:“师尊,南国衰盛于否,这已经是另一桩事了。”
少年抚摸着雕刻着龙头的美人椅,轻声说,“我从小就知道,我不会做什么国君,父皇从来不指望我有什么大出息,只希望我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以后给我划块地,做个无忧无虑的藩王。”
“由此……哥哥姐姐们待我都很好。”解离之喃喃说:“其实,我从来不想他们为什么待我好,不管是因为我是父皇溺爱的皇子,还是因为我是天命护国的祥瑞,抑或是我嘴甜讨喜,又或者不争不抢……这样那样,种种原因,我从来不想。”
他望着云沉岫:“因为待我好,就是待我好……在我矇昧年幼的时光里,他们给我的那些偏爱,都不是假的。”
谢疏棋也是很好的哥哥,他也会教他算数,与他一同看看闲书,不认识的大齐字,还会教他念,教他读,知道他爱吃市井间的栗子糕,出宫回来,怀里总揣上两块,捎带给他。
可现在他却要下毒杀他了。
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谁的错?
“云沉岫。”解离之眼泪一颗一颗地滚下来,说:“我想大齐复辟,是想找回我曾经安然太平的家,而不是要于他们争抢,做他们憎恨的敌人。”
“云沉岫。”解离之恍惚说:“你连我想要什么都不知道,你只会逼我……”
“却要一本正经,信誓旦旦地说爱我。”解离之笑着摇头,说:“云沉岫,别骗自己了,你根本不爱我,你对我啊,就是那种喜欢像对小猫,小狗一样的喜欢,你觉得它们戴铃铛漂亮,那便戴上,不在乎它们的挣扎还有刺耳的痛苦,总归南国帝君的龙袍漂亮,穿给我也合身……不听话了,让你不高兴了,那就教训……云沉岫,你爱我这件事,只取悦了你自己。”
“而我又算什么呢,我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个被你捏在手心里的亡国奴。”
解离之望着眉头紧紧皱起的云沉岫,哈哈惨笑了两声,一字一句说:“云沉岫,别再说复辟大齐是为了我了,也别再一本正经的说爱我了,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