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解疏棋被指有通敌叛国之罪,应当也和这位大凉臣子脱不了干系了。
“你走吧。”解离之撇开头,冷淡道:“我救不了他。”
沈青山低头跪着,并不愿走。
解离之日子过得不顺,也不爱瞧人在他面前演这种苦大仇深的戏码,他冷冷说:“再者,你求我也无用,求我不若去求云沉岫。如今的南国,他说了才算。”
沈青山不动,解离之坐得乏了,起来想走,却听沈青山一字一句道:“沈家一脉,自五国时代便一直忠于解家,子子孙孙,都为解家将臣。”
解离之的脚步顿住了。
“解家未夺中原时,沈家子弟,便以解必渊为马首是瞻,称之为少主公。”
“所以呢?”解离之没有回头,冷冷道:“你想挟恩图报?”
“不,陛下误会了。”沈青山朗声道,“臣的意思是,无论江山之主何人,我沈家的主公,只会是陛下。”
沈青山道:“只有陛下,做得了沈家人的主。”
“……”
解离之背对着沈青山,低垂了眼睛,望着绣纹精致的地毯,神色麻木而自嘲。
如今他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又如何能为沈家人做主呢。
再来,漂亮话谁不会说呢。
一个一个说得比唱得好听。
“我做主是吗。”
他听见自己语调冰冷说:“那我要沈绿水死呢。”
沈青山很久没说话,过一会,解离之听见了重重的闷响,一声,又一声。
解离之猛然回头,只见沈青山重重磕头,额头已是一片深紫的淤青。
他一动不动,无动于衷地看着,看着沈青山磕到头破血流,才冷笑了一声。
“沈青山,你说你忠于解家,那我问你。”
解离之听见自己幽幽地问:“当初长安城破,沈青山,你身为御林军统帅,人在哪里?”
解离之必须得承认,对这些人,对这些南国的臣子将军,他是有怨恨的。
他恨那一夜,该出现的,不该出现的,所有人。
看见父皇的头滚出来的时候,四处逃亡的时候,被云沉岫强迫成亲的时候,被强行分开腿按在床上羞辱的时候……
解离之,就会恨他们,控制不住的,憎恨。
沈青山面色一僵,眼中生愧,道:“……那夜御林军得到消息,说燕将军大捷归来,上面说要庆功,结果……”
沈青山嗓音艰涩:“送来庆功的酒,有问题。”
沈青山:“还有……”
那一夜,他看见了本战死疆场的燕琢,燕将军……那时候他十分高兴,以为燕将军平安无事,结果
解离之猛然打断他:“借口!!”
“你就是这样忠于解家的吗。”
解离之扯扯唇角:“父皇那么信任你,把整个御林禁军都交给你,结果他死了……他死了!!”
解离之说到这里,胸脯起伏几下,终归遏制不住了眼底汹涌的恨意,“你为什么不以死谢罪呢,沈青山!”
沈青山僵在了原地。
就在两人僵持原地时,只听一阵缓缓的脚步声。
雪止走进来,声音含笑:“陛下身体欠安,脾气不好,沈将军还是别触霉头了。”
等雪止把沈青山劝走,解离之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进了屏风后。
他现在是真的累了,很想休息一会,养精蓄锐,想好晚上要怎么跟云沉岫周旋。
然而一到屏风后,他的脚步就顿住了。
他看见坐在床上的云沉岫。
他膝上放了一副山水画,能看出作画者水墨丹青功底深厚,一副千山图画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