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母后!!皇兄!!皇姐”
他谁也没看见,他只在殿前,看到了年轻的……本应战死的燕琢。
沙场征战,多年未见,虽时局混乱,但那也无法掩饰解离之看见燕琢的十分欢喜。
他恍惚一瞬,转眼间喜出望外道:“燕琢哥哥!!你没死!”
他跳下了马,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几步跨过去,好似找到了主心骨,几乎要落下泪来:“我就说,我就说秘信都是骗我的!你没死!太好了!!”
随后,解离之就看见了少年将军长枪上滴落的血。
燕琢偏过头,英俊的脸颊上都是血渍,纯金色的眼瞳反射着摇晃的赤色火光,显得极度冰冷。
解离之愣住了,因为在他的记忆里,燕琢一直都是黑发黑眼据他所知,只有妖物,又或如他这般的祥瑞,才会拥有与众不同的眼睛!
解离之:“燕琢哥哥……你的……眼睛……?”
随后,便是一声轻笑。
从正殿中,从冲天的火光里,翩翩然走出了一位白衣公子。
这公子长身玉立,手持雪白折扇,腰佩佛纹玉剑,气质温润,如玉有泽。
只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却是绕着这公子脖颈上一圈缝好的疤,以及脸上的狰狞的面具这面具青面獠牙,红瞳妖目,尖锐犀牛角上挂着一对乌铃,动静间铃声摇晃,有如索命恶鬼,一霎让他整个人都诡异起来。
没等解离之疑惑,燕琢长枪却是一挑,红缨攒动,挽了个枪花,忽而指住了解离之的咽喉
他枪指解离之,眼神望着白衣公子,朗声说:"我说过,事成之后,这大齐江山归你,解离之,归我。"
鬼面公子微微颔首,语调似含笑意:“我一向守约。”
也就是这时,喧嚣的御林军手里晃荡过刺目的火光,解离之看到了燕琢耳后的血色鳞片,犹如烧红的赤铁,密密麻麻铺到肌肉虬结的后颈。
解离之心中悚然,直觉危险,后退了三步:“燕……燕琢……?这,这是谁……?我……”
然而下一刻,他就看到了正殿内,身体被吊起来的父皇。
地上皮球一样滚着的,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啊”
解离之瞳孔一缩:“父皇……?”
他好像还不大习惯他的父皇以这种姿态出现,是以苍白的脸上,惶然之余,甚至竟生出了些茫然,“父……父皇……?”
鬼面公子修长手指抚扇道:“真是可怜啊,国破家亡的小皇子……”
他语调温柔地说着可怜,偏偏神态悠然,不见丝毫怜悯。
燕琢一横枪柄,枪杆精准的敲到了少年后颈,一下就令他失去了意识。
阿远随后御马而来,急声道:“殿下!!”
他翻身下马,匆忙将昏迷的解离之扶起来,心焦气燥地检查着少年身上是否有伤,“殿下”
就在此时,他听到温和的一声轻唤:“阿远。”
阿远扶着解离之的手骤然一僵,他眼瞳放大,不可置信的回头,嘴唇翕翕张张,前面两个字轻得像袅袅的烟云,只后面二字仿佛牙齿缝隙里漏出般:“……殿下?”
鬼阎罗低低地笑了起来。
“好久不见。”
……
解离之被燕琢的手下带走,关到了世子常居的琢玉殿。
他林林总总理解了发生了什么……
燕琢带着六十万大军班师回朝。
解必渊只当他凯旋归来,却不想燕琢与鬼阎罗联合了,拥兵自重,带着大军一路攻破了长安。
鬼阎罗携众登基,改国号为大凉,定年号为重元。
不过一夜之间,大齐江山更名换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