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沉岫问他:“阿离觉得,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做?”
解离之没有办法回答,呆滞了一会儿,才说:“让他们……都走。”
解离之这次真的是想了一会儿,又肯定说:“我不要他们。”
云沉岫对解离之的回答不置可否,只是道:“阿离,他们很多都是大齐的能臣,不管他们是贪是腐,总没有留在大凉,做你的敌人。”
“这种贪腐之辈,”解离之:“不若留在大凉,蛀空他们。”
又偏偏头,毫无感情地说:“你现在是仙君,百姓都信任你,你让他们都滚就是了。”
云沉岫:“……”
“南国如今的臣子里,很多都来自大齐的钟鸣鼎食之家。”
云沉岫道:“此事急不得。”
“那你问我做什么?!”
解离之忽然又暴躁起来,他猛然拂开了奏折,眼睛通红含泪:“你既早有打算,又何必问我!!这国君也不必给我、或者兄长了,你来做便是了!!”
但他一对上云沉岫的视线,内心深处的恐惧又再一次浮动上来。
他的眼中又是那惨叫的人,苍蓝的天,祭仙台暗红的,翻滚的,层层往上的血色玉阶。
他说完,又没了力气似的,坐在了云沉岫怀中,脑袋垂了下来。
解离之的脾气总是不大稳定,在东殿的时候常常如此。
云沉岫也习惯了。
心口都被人用刀子捅透了,这点儿脾气,他自然是容得下。
他等少年冷静了下来,又缓缓道:“阿离,你的兄长,往后可做不得什么国君了。”
解离之瞳孔微微一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从云沉岫这句里,听出了一些意味深长的滋味。
一种不安莫名地攥住了他。
他张张嘴刚想问为什么,云沉岫却又开口了:“南国如今偏居一隅,不似当年的大齐地大物博,人才济济,又有完善的科举制,杀了臣子后,还有新人争先恐后。”
“解疏棋当初狼狈从大凉逃走,不敢得罪老臣,为保护他们的地位,故意废除了南国的科举制……所以他们走了,南国便没有了做事之人。”
解离之:“……那……怎么办?”
“为今之计,不若学你父皇当初那般,先在国内推行科举考试,从寒门中拔选有才有能之人,缓缓图之。”
解离之皱着秀气的眉头:“可这要图谋到何时。”
其实倒也不是解离之没有耐心,只是和云沉岫在一起,他心里总是窝着一股难受劲儿。
云沉岫若无其事说:“你若心急,心无芥蒂,杀了他们,换灵族来做事,也未尝不可。”
解离之:“。”
解离之大概理解了云沉岫的意思。
大概就是解离之发现哎自己这房子没窗呀,好闷要怎么办呢,然后云沉岫说现在有两个办法解决,一个呢就是打个洞按个窗子,不过这是个精细活需要很长时间,但是安好了,不会漏风也不会漏雨,即使出现了也都是小问题。解离之不满地说这时间也太长了我不愿意,我只是要点风为什么要那么麻烦,于是云沉岫就提出了另一个办法,干脆利落不需要时间直接把天花板掀掉就好了。至于后面下雨怎么办?哎那就下雨再说嘛。
解离之:“那还是推行考试吧。”
云沉岫:“嗯。”
云沉岫:“那这个奏折,便写【朕已阅,暂议】。”
解离之拿起金边狼毫笔,用上古文一笔一划的写上,写到【阅】的时候,忽然一顿。
“……”
解离之卡住了,他盯着上面的字,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上古文的……那个,阅,怎么写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