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
沈青山猛然摔了手中的酒杯,面上如覆严霜,“君不成君,臣不是臣!这南国到底是大齐的人城,还是那仙人的私府?!”
一旁人面色大变,“沈将军,慎言,慎言!!”
沈青山灌了口酒,一脚把人踹开三丈远:“滚!”
“哎呀,我说哥哥,干嘛这么大火气。”
就在此时,传来了一个青年音,悠悠然带着笑意,“大齐曾有能言善诡的国师,如今南国又有唤海生波的仙人。”
“此情此景,倒是令人怀念。”
“总归那位仙君替你们守住了南国,明日又有新君即位哦,那位新君,又是兄长当年跋涉昆仑,不远万里,也未能请来的那位【明主】……”
他说到这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如今兄长如愿以偿,怎么着,也应当高兴才是。”
沈青山一回头,就见一布衣青年。
青年面貌被斗笠半掩,身形偏瘦高,引入瞩目的灰青色的长发编成了一条大辫,拖到腰后。
腰间别着竹卷,脚下踩着布鞋,手里却捏着一把翠绿的点金折扇,中指上套着一枚简单的翡翠竹节戒。
沈青山面色一变:“沈绿水?!”
“啪”。
青年合上了折扇,刚要笑答,就见沈青山眉目冰冷,拔刀出鞘。
刀间挟着凌厉的罡风,朝他斩了过来!
青年身形极其灵活,足尖点地,轻轻一荡,就避开了攻势,沈青山一转手,横剑朝他腰侧斩来,他一抬折扇,碰撞的瞬间就擦出了凌厉的火花。
沈青山猛然往上一挑,别开了扇子,一下也挑飞了他的斗笠,露出了那张脸。
这是一张非常年轻的脸,五官带着一种灵动翩然之感,秀美的眉目却又隐隐与沈青山有着相似之处然而让人无法忽略的是,他灰青色的瞳孔是竖直的,凝视这双眼瞳的一瞬间,仿佛在凝视夜行的妖鬼。
沈青山冰冷道:“叛徒!!”
沈绿水一纵一跃,像只灵巧而狡诡的猫,从这一桌跳到了另一桌,晃晃几下,又稳住身体,对沈青山笑笑,“久别重逢,别那么无情嘛,哥哥。”
沈青山唰得收了刀:“滚回你的大凉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啧。”沈绿水收了折扇:“大齐气数不长久……诶,好好好……不管谁做国君,我们都是兄弟。兄长这又是何苦。”
“母亲一世英名,怎生了你这样一个叛国自私的孬种!”沈青山唾道:“果然是妖孽,滚!”
“……”
沈绿水的脸色陡然阴郁下来。
他冷笑道:“解疏棋和解离之都是蠢货,解必渊的后代里也就太子算是个聪明人,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被自己的亲爹砍了头!大齐大势已去,南国也不过垂死挣扎!”
“我有何错,说到底,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灰青色的眼瞳竖着,盯着沈青山,像一条被激怒的蛇。
“好一个一朝天子一朝臣!”沈青山猛一横剑,刀锋闪光如电,割断袍角。
“既是如此,那割袍断义,我做我大齐的将军,你做你大凉的能臣!”
沈绿水:“你!!!”
解离之安静地坐在雕花椅上,一旁有侍女在给他梳发。
桌案上,是象征君主的十二冕旒。
南国都是拥护大齐的子民,皇袍依然按照大齐的规制,鲜艳的红袍上是五爪的金龙。
当年世间有龙族肆虐,人族如蝼蚁般苟且偷生。
后来人皇大胜,中原土地上每一寸土地,都浸染了无尽的龙血。
解必渊认为人族帝王,应铭记这份属于人族的荣耀,是以人皇的帝王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