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沉岫:“……”
解离之胸脯起伏几下,又偏偏头,语调软了些,说:“……我……有时候觉得自己连来这里做什么都忘记了……我明明来昆仑是想修仙,求得长生的,可是现在我……”
云沉岫道:“阿离想要长生?”
解离之:“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不过现在,看起来不大可能了……”解离之又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在师尊看来,我命若蜉蝣,青春短暂,日渐衰微,百年以后,岂不也是师尊的一桩伤心事……”
“师尊又为何一定要与我成亲呢。”
云沉岫却是笑了,他摸摸少年的脸,轻声说:“师尊活着,阿离便不会死。”
解离之抿唇道:“可是……我又没有法术……”
云沉岫道:“这有何难。我教你借仙之术便是。”
解离之问:“借仙之术?”
“嗯。”云沉岫颔首,道:“你我既已是神交伴侣,阿离自是能借我之力。”
“……”借……云沉岫的力量?
解离之怔怔着,云沉岫却教道:“闭眼,神归灵府。”
解离之闭上眼睛,回到自己的灵府前
灵府是容纳灵魄的“住处”。
他的灵魄不强,灵府也很小。
但小小的灵府外,密密麻麻全然都是银灰色的拓印,它们是天空,白云,湖泊,山水,绕着他小小的灵府而生,而他的灵芯一回到灵府,那些拓印便化作银色的飞鸟,缠绕着他,随着他一同进入灵府中。
那一刻,解离之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共鸣。
他好像短暂的与身后这个人心意相通,他感觉到了庞大而强悍的力量,浩如烟海的仙力在身体里奔涌。
他仿佛“看”到离恨天千里之外轻轻落在山巅的潮湿白雪,又侧耳聆听到三十三重天下人间十万大山波涛汹涌的林海之声,不远处,他“看”到了海洋狂风之下,汹涌起万丈高的泡沫浪尖,沾染着雨露的红叶爬着白蚁,水下漂浮的细微泡沫。
这一刻,世界之大,如山如海,下一刻,世界之渺,如蜉如蝣。
全然随心所欲。
“阿离是我的仙侣。”
“无寿便取我寿,无财便得我财,无力便借我力,无势便得我势。”云沉岫低声说:“阿离我妻,我爱重之;山海得见,此诺无悔。”
这一刻,有人彷徨茫然,不知所措;有人山海为证,真心不悔。
璀璨的夕阳霞彩落在两个被灵光笼罩的人身上,一个少年意气,一个清冷俊美,他们十指相扣,身上的红黑吉服闪烁着灿烂的光芒。
……
这天晚上,来了师尊的灵府,照例神交。
弄完了,解离之疲惫的伏在云沉岫怀中,昏昏沉沉,又做了梦。
这次他梦见了一个少年。
少年面容模糊不清,只能瞧出来是在人间,似乎要和一女子成亲。
他似乎满心喜爱那个女子……但是……要成亲的时候,有人来捣乱了。
先来了个银发的男人。少年一直盯着他,好像很害怕。
但解离之看见少年背后,有恶鬼欲伤人。
银发男人似乎是想杀了少年背后的恶鬼,却失手杀了少年的新妻。
少年由此与银发男人反目。
少年被银发男人带回了他们的家,但是少年已经把男人认定成了仇人,他们的关系已经破开了深渊般无法再弥补的裂隙。
少年时常绝食,不吃不喝。
显然平日远庖厨的银发男人,开始学着怎么做更多人族爱吃的饭食。
但全都被少年掀了,他一口也不吃,全然恨透了他,他似乎说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