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佣人的话,像一根刺,扎进了段暮尘的心里。
他开始不由自主地对比。
阮时音的“奢侈”,是对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体贴;而许念的“节俭”,带来的却是实实在在的生活质量下降和身心不适。
一天,段暮尘在书房寻找一份旧合同,无意间触动了书柜深处一个隐蔽的暗格。
里面放着一个有些年头的、锈迹斑斑的小铁盒。
他好奇地打开,里面的东西让他瞬间怔住。
铁盒里,珍而重之地收藏着许多旧物。
有他们小学时传的、画着丑丑小人的纸条;有中学时一起去看电影留下的票根;有大学时她偷拍他打篮球的照片,背面写着娟秀的字迹:「今天阿尘又为我跟人打架了。笨蛋,不过……看他为我紧张的样子,我好开心。」;还有他们结婚时,她戴着戒指,笑靥如花的瞬间抓拍……
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他们共同走过的岁月,记录着阮时音对他毫无保留的爱意和依赖。
铁盒最下面,压着几张许念最近发给他的短信截图打印纸,内容无一例外是各种要钱的理由和“省钱”的成果汇报。
两相对比,巨大的落差让段暮尘心中刺痛难忍。
阮时音珍藏的是他们的感情和回忆,而许念关注的,只有他口袋里的钱。
一种强烈的荒谬感和怀疑,开始在他心中滋生。
夜晚成了段暮尘最难熬的时刻。他开始夜夜被噩梦纠缠。
有时梦见年少时的阮时音,穿着白裙子,在樱花树下对他回眸一笑,清脆地喊他“阿尘”;
有时梦见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哭着说“骨头好疼”;
更多的时候,是最后那段日子,她浑身是血,眼神空洞地质问他:“段暮尘!你为什么不信我?!为什么?!”
他总是从这些光怪陆离、充满痛苦和质问的梦中惊醒,冷汗浸透睡衣,心脏狂跳不止。
阮时音绝望的眼神和许念算计的嘴脸,在梦中交替出现,折磨得他几乎神经衰弱。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来了。
第十四章
一天,那位在段家服务了二十多年、看着段暮尘长大的老管家,实在不忍心,趁着没人的时候,塞给段暮尘一支小小的录音笔,老泪纵横地说:“先生……您……您听听吧……别再被蒙蔽了……”
段暮尘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他回到书房,锁上门,颤抖着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笔里,清晰地传出了许念的声音,背景似乎是在和老家的人通电话,语气充满了得意和炫耀:
“妈!你就放心吧!那个蠢女人阮时音终于被我彻底挤走了!滚得无影无踪!段暮尘现在被我拿捏得死死的!他的钱,以后都是我们的了!”
“城里这些有钱人真是太好骗了!尤其是段暮尘,简直是个蠢货!我随便装装可怜,演演节俭,他就信以为真,觉得我单纯善良!哈哈哈!”
“阮时音那个弟弟的死?哼,活该!谁让他挡我的路?一个病秧子,早就该死了!省下那五百万,够我们一家子在山里盖好几栋大房子了!”
“段暮尘?我根本不爱他!我爱的是他的钱!等我把他的钱都弄到手,我就找个机会踹了他!这种眼瞎的男人,谁爱要谁要去!”
……
一句句恶毒、算计、充满鄙夷的话语,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了段暮尘的心脏!将他一直以来坚信的“真爱”假象,戳得千疮百孔,彻底崩塌!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所谓的单纯、节俭、甚至对他的爱,全都是精心设计的骗局!她根本就是一个贪婪、恶毒、心机深沉的骗子!而他段暮尘,竟然为了这样一个女人,逼走了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