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足够的分量压住得旁枝不敢造次。她便将目光投向了京中好几家权贵,可沈允城拒婚,这条路便暂时走不通了,那便只能走第二条路便是捏住他们的把柄,一击致命,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没成想她在京郊庄子上修养的时候,还就真找着了,索性借着刚刚出的案子的势,把这件事情在大庭广众之下捅出来。

冯氏姐妹互相依偎,温馨不已。凭借多年的吃瓜经验,张月盈冷眼瞧着,忽觉似乎有哪些地方不对。她的脑子转得飞快,已知冯堂叔一家的血脉离安平侯最近,有可能会过继嗣子到侯府,但安平侯府都不喜欢冯堂叔一家,两家关系极差。

那么,反常的一切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一贯不耐烦冯堂叔一家的冯思静,忽然主动招待起了褚氏,不是怕给主人家添麻烦,而是另有图谋

准确来说,是毁了冯堂叔一家继承侯府的所有希望。冯堂叔的大儿子不育,不符合继承人的标准,二儿子如今和长嫂有染,多半会被京兆府治罪,也废了。其他旁枝要么同样人口凋零,要么就远在莱州老家,安平侯府的继承之危,这便暂时解了。

而冯思静只是个被亲戚连累,丢了大脸的可怜姑娘。事情传开,全京城的人也只会同情安平侯府遭了无妄之灾。

徐望津听了这么一耳朵八卦,感觉耳朵都得洗洗了,他给女儿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对冯家姐妹道:“园子里醉蝶花开得正好,同你们徐家妹妹还有阿盈去看看,舒缓舒缓心情,有你们父亲处置,没什么好大不了的。”

徐婉怡深吸一口气,上前请冯思静和冯思意先走,介绍道:“东边的园子里有一汪活水,周围种了些醉蝶花,如今开得正盛,乍一望去,茫茫花海,粉白一片,蝴蝶置身其中都要醉倒,这便是名字的由来了。”

“我去看看。”张月盈跟沈鸿影打了声招呼,便要跟着去寻冯思意她们。

徐向南在一旁等候了许久,终于寻到了机会,插到张月盈眼前。

“大表哥有何事?”张月盈问。

徐向南清了清嗓子道:“那盏灯可还结实?”

“嫦娥奔月的走马灯?”张月盈了然徐向南意指何处,“如今挂在窗外檐下,算是个装饰吧,还没有褪色。”

“那就好。”徐向南得了回复,心里很满足。

“咳!咳!”沈鸿影突然咳嗽了两声。

张月盈扭头观察他的状况,“是吹了冷风难受吗?”

沈鸿影以袖捂面,摇了摇头,提醒她:“你不是说了要去看看表妹她们吗?”

“表妹”二字上咬得极重,似乎是在提醒某个人,不过只是表哥而已。

“哦,只顾说着话,差点儿忘了,我先走啦。”

张月盈回过神,抿嘴笑了笑,小碎步跑着往前追赶,风风火火,一点儿仪态都不顾。

松涛亭的人陆陆续续走光了,西风萧萧,霎时热闹褪去,只余沉寂。

徐向南拱手对沈鸿影一揖,转身离去,衣袂飘飘,背影如松挺拔,连沈鸿影都必须承认这是一个生来就站在阳光里、前途坦然的谦谦君子。

不像他。

“殿下,我怎么觉得你瞧徐大公子似乎不怎么顺眼?”

叶剑屏不知何时从松林的阴影里踱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