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夫人看着两个年轻人远去的背影,有些不安,“咱们姐妹以前是私下是说过实在不行就让盈姐嫁回来,但看襄王殿下这个样子该不会是要计较这件事吧。”

楚太夫人白了一眼年少时有父亲护、嫁人后有夫君护、老了有儿子护的傻白甜了一辈子的姐姐,“都说了是咱们在扬州时私下提了几句,除了我们俩还有谁知道?”

楚老夫人想想也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楚太夫人叫了灵鹊过来,让她去前院的男宾席找外甥徐望津,若徐向南和襄王真起了冲突,只有他才能勉强稳住场子。

第55章 那你们家可真倒霉,有这样的亲戚。

楚老夫人少时爱戏, 随徐老太师初到京中时,便在京城的家中建了座梨花台,每每宴客都会请京城最好的戏班子来演戏。今日请的便是城东勾栏里最有名的一家戏班的当家花旦妙音娘子, 据说戏腔婉转, 宛若天籁, 听后让人久久难以忘怀。

梨花台乃是一处三间四柱的万年台,高约五尺, 周遭杨柳堆烟, 金菊团团簇台前。除了正对着戏台的亭阁内,台下设了不少席位, 赴宴的官家小姐大多聚于此处,不受陪同而来的长辈们的约束。

张月盈紧赶慢赶,终于赶在戏幕开始前入了席,“我这不算迟到了吧?”

徐婉怡磕着瓜子, 瞟了她一眼, “没,就等着你来了, 才好开场。”

徐婉怡拍拍手, 戏班的乐队咿呀咿呀地拉起了二胡, 敲起了铜锣,戏幕缓缓拉开, 一位花旦粉墨登场, 她脸上的妆化得极浓、极重,几乎瞧不见原本的模样,不过词唱得极好, 一点儿也不黏糊糊的。

“冯大姑娘的帖子,我已补了, 瞧人就那上头呢。”徐婉怡凑近了,让张月盈回头往楼阁上瞧,冯思静手执团扇,一身湘妃色,笑语盈盈地坐在最前面的位置上,身旁坐的是一个陌生的妇人,头上堆满了笨重的金饰,手指上也套满了金戒指,活脱脱一副暴发户打扮,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冯思静一个眼神都没留给她,只当她就是空气,妇人又去攀扯其他宾客,别人均视她如洪水猛兽,不自觉远离。

“冯大姑娘身边的那个人是?”张月盈忍不住问。

“那是我那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二堂嫂。”冯思意在张月盈旁边入坐,撇了撇嘴,脸拉得老长,话里话外十分愤懑。

徐婉怡亦点点头。

虽说来者皆是客,但她就没见过比安平侯府这位旁枝的堂二少夫人褚氏更难搞的客人,对什么都挑挑拣拣几乎把徐府当了自己家不说,还以安平侯府的当家夫人自居,四处交际,吵得一众年轻夫人宁愿去正堂陪着老太太们说话。若不是顾着安平侯府的面子和不愿坏了祖母的寿宴,她早就将她扫地出门了。

徐婉怡侧头对冯思意道:“还得谢谢你姐姐费心拖着她,不然所有人都要遭殃了。”

冯思意饮了好几口茶,才压住心口的忿意,“我堂叔一家向来不让人省心,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拦在从侯府到这儿的必经之路上,死皮赖脸地跟了进来。”

她没说的出口的是堂叔一家敢如此,仗得便是安平侯府一族人丁不丰,安平侯仅有二女,在他们眼里整个侯府早晚都要归了他家,不时就登门闹上一番。可他们也不想想,日后谁袭爵是陛下说得算,他们这般所作所为都不一定过得了宗正寺的奏请。

“那你们家可真倒霉,有这样的亲戚。”何想蓉不知何时来了,怀里抱了一堆话本,见者有份,一人一本,“新鲜出炉的扶桑散人的话本《锦绣良缘之公子薄情》,这可都是头一批。”

“扶桑散人的效率可真是高。”张月盈掂了掂话本,叹道。

何想蓉勾唇一笑,“这市面上的话本子一茬接一茬,不搞快些,就要被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