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女子便是于梦怜,回归乡野后,虽没了从前在长兴伯府的养尊处优,反倒添了几分灵动生气,眉眼间更显鲜活,没有了那种傀儡般的死气。

一个月前,于梦怜收到京城递来的消息,于是年关过后便登船自水路入京。

“那么,五姑娘召我前来,究竟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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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谈了有两刻钟后,张月盈自浮屠阁内走出,杜鹃和鹧鸪立刻迎上前来。

“接下来的日子,于姑娘就暂时住在浮屠阁,挑些嘴巴严的过来侍奉,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张月盈一边系紧披风系带,一边吩咐道。

鹧鸪心有疑惑,犹豫少顷仍开口发问:“其他几人都住在客舍中,姑娘为何却独独留她住在王府中?”

张月盈闻言反问:“这几日我见过的这些人里,你觉得谁最重要?”

鹧鸪摇头:“奴婢不知。但仔细想了想,好像都有些用。”

张月盈笑笑,而后解惑道:“于姑娘就是这当中最重要的一个,因为她与各方都牵扯甚深。她出自红叶山庄,与皇甫将军一系扯得上关系。同时,她又做过一段时间二叔父的枕边人,能够对外传递消息,肯定知晓不少其他秘密。不然,二叔父当初为何一定要杀了她?蓄意挑拨二叔父和二哥哥的父子关系,还不至于让人恨不得立刻处之而后快。”

“再者,当初于姑娘假死的时候,我和祖母也在覆榴阁,‘见死不救’,‘助纣为虐’,被二叔父拿住了短处。可要是于姑娘是活的,且一眼便知是我所保,且关系密切,二叔父所认为把柄,即可便会变成刺向他的利剑。”

还有一点,张月盈并未言说,适才浮屠阁中,于姑娘告知了她另一件事

鸿禧三年,冬汛之时,于父在淮州服过徭役,就在淮河之上。

那个时候,于父见过长兴伯。

听完了张月盈的一席话,鹧鸪低头受教。

三人踏上松木回廊,步履轻快,哒哒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庭院中格外清晰。

浮屠阁与浣花阁相隔甚远,虽已开春,寒意未散,张月盈一路行来,鬓边的碎发已凝了薄薄一层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