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得罪了我们, 实则一旦功成, 获利最大的是伯夫人,她也就是做局之人。”
而张月盈之父张垣不幸身故后的最大赢家
张月盈眼中寒光闪过, 齿贝紧咬,一字一顿道:“是二叔父。”
十六年前,老长兴伯仙逝已久,张垣早已袭爵并坐稳了伯爷的位置, 长兴伯作为伯府次子虽已入仕且还未分家, 但俨然彻底与爵位无缘。可一场意外后,兄长身死, 遗腹之子又是女儿, 长兴伯便成功兄终弟及得了爵位。
可不就是获益甚丰吗?
张月盈默默攥紧了拳头。
楚太夫人颔首, 往香炉里添了些香粉,青烟袅袅升起, 她的声音格外清晰:“我本也以为那只是一场意外, 可是你半岁时,侍奉明珠生产的一个仆妇突然失足落水死了。这个仆妇是我从扬州带过来的,跟伯府的下人结了姻亲, 她死后不久,你二婶便将她的丈夫儿女全部放良, 给了大笔银两遣出京城。”
“只可惜了,那是他们全家的买命钱。我察觉不对,派人赶到时,他们全家都快要死绝了,活着的几个性命攥在我手上,那便由不得说或不说了。”
张月盈嚅嗫道:“是那个仆妇杀了我娘,对吗?”
生产乃是女子的一道槛,只需稍有意外,甚至不会被人察觉就能直接将人推入鬼门关,当年的叶皇后是,徐明珠亦是。
假若张月盈生下来是个男孩,那么依照礼制,纵然她还是个连泡泡都不会吐的襁褓婴儿,长兴伯的爵位都应该归她继承,所以必须要想办法让还未出生的她死掉。
“顺着这条线摸上去,虽无确实的证据,但我该猜到的也都猜到了。”
于是,楚太夫人当机立断以触景生情为由带着张月盈搬去了扬州,临走时还亲自上书皇帝,自言不忍于国有功的继子断绝香火,恳请陛下垂怜,令其后继承爵位者必须为继子接续血脉,这才有了后来小冯氏让大冯氏进门,以及此后长兴伯府这鸡飞狗跳的十余年。
熏炉里的木炭烧得噼里啪啦,火星四溅。
张月盈坐得笔直,纤细的手指搭在茶杯上,紧扣着杯沿:“所以,祖母突然从伯府里搬出来,是打算……”
“是。”楚太夫人回答得爽快,丝毫不拖泥带水,“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
正说着,楚太夫人的视线落在沈鸿影身上,意有所指。
沈鸿影被楚太夫人与张月盈这般盯着,心中一凛,自然要立刻表态:“我两年所得的残卷载有修筑淮河堤坝所用的土方、砖石、粮食等。而我看过官方给出的记载是:‘鸿禧二年,工部遣司水监主事黄义康筑淮州堤坝,户部拨银四十万两。’。按当时的物价换算过来,就算层层盘剥,中间最少也有十万两白银不知所踪。”
黄义康便是黄淑妃的二弟小黄伯,也就是长兴伯新结的亲家、张怀仁的未来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