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录事辛苦,”张月盈道,“你也是奉殿下的命令行事。”
“那卑职便告辞,殿下和孟少尹还等着卑职复……”韩录事话说到一半猛地停住,诧异地看向张月盈。
张月盈印证了心里的猜测,自顾自地舀着冻露观音,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韩录事自去吧。”
韩录事刚带着京兆府的衙役离去,出门打探消息的杜鹃便回来了,她去的时间不算久,才走到院外的甬道就往回折返。
“姑娘,事情已经打听清楚了,原是有个京兆府的小吏在寺西面瞧见了人,报给了京兆府。还有……”杜鹃欲言又止,“京兆府刚刚发现有人死在了地藏王菩萨殿,死的人是许七姑娘。”
死人的地藏王菩萨殿张月盈不久前才去过,难怪杜鹃后怕。
冯思意与何想蓉关注的重点则在许宜人身上,“等等,许宜人不是早被流放了吗?”
许国公的案子结得快处置得也快,许国公府的家眷早在七天前便踏上了南去的流放之路。
一是自己了解,二是沈鸿影平日亦会同她讲些,张月盈因此知晓的更多些,她道:“流放的队伍刚刚出京不久,第一日的夜间许宜人便不见了踪影,不过众人皆以为这是信阳大长公主和康乐县主的手段,是以不过做了做样子找人,实则无人敢深究。”
只是谁也没想到许宜人竟然会突然出现在大慈寺,还是这般结局。
屋内气氛一时低落,张月盈想得倒开,吩咐侍从严守院落,一个人都不能放进来。
半个时辰后,京兆府仍未寻到人犯,而警戒已然渐渐放松,按原先的安排,众香客前往大慈寺膳堂用午膳。大慈寺的膳堂就在大雄宝殿以北不远处,窗明几净,许多个十二三岁的小沙弥端着托盘来回上菜。
因突如其来的意外,香客们都没有什么胃口,张月盈执箸,只简单地尝了几道菜,便匆匆折返。大慈寺为香客们安排的院落均集中在一处,一大群人汇成一群,张月盈与楚太夫人一道走,小冯氏在旁与靖国公夫人聊得火热,张月芳与靖国公四公子二人眉目传情,这门亲事显然已经彻底落定了。回途经过一方圆亭,圆亭周围以帷布遮掩,一问才知,是亭子正在重新上漆,如此是为了预防漆壳开裂。
正巧韩录事带着之前的那队衙役与香客们迎面相遇,他们已搜过了几处,都没有找到犯人踪迹,只剩了亭子这里。
韩录事向众人致礼,不曾出声,唯恐打草惊蛇,刚一挥手,四五个衙役拽住亭子周围的帷布猛地拉下。帷幕落下,看清亭中的情景,香客们无不发出了惊叫声。
“皇甫将军!”
楚王的亲舅舅皇甫将军正在亭中,怀里抱着一个身着缁衣的尼姑,两人举止亲密,搂搂抱抱,一见便知二人关系非凡。
“佛门重地,行此龌蹉之事,亵渎佛祖,简直叫人没眼看。”有人嗤笑一声。
张月盈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女尼的背影只觉十分熟悉,她的眼睛忽地瞪大,她想起来了,这不就是早晨甬道上遇见的那个帷帽女子吗?
等等
这个背影更像另外一个人。
靖国公夫人突然出声,替张月盈说出了她想说的话:“那尼姑看起来怎么那么像威远伯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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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慈寺内休憩的官眷不少,京兆府一股脑搜查下去,惹得一连串的禅房鸡飞狗跳。皇甫将军一家的院落位于客院西北,占地一亩,内有一间倒座大禅房、两间耳房、一方双头亭。
皇甫将军夫人在院落里走来走去,步履急躁,时不时回头问身边的丫鬟:“将军可曾回来了?”
丫鬟摇摇头。
皇甫将军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念念有词道:“什么事情重不重要,我就不该答应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