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条理清楚,怪不得多年来都无人能替代她在小冯氏身边的位置。

张月盈道:“劳余嬷嬷走这一趟,二婶和叔父既已有计较,我便不再多言。杜鹃,送余嬷嬷出去。”

沈鸿影观察了余嬷嬷良久,人刚走他便感叹:“没想到冯大娘子身边还有这样的能人。”

张月盈说:“余嬷嬷是我二婶的陪嫁大丫鬟,可谓是桂芳园里的定海神针,我二婶性子有些急,若无她,怕是要因此闹出许多笑话来。”

“不说这个了。”沈鸿影自背后环住张月盈,“有一件事还没同你讲,父皇今日令我迁去刑部。”

“那翰林院的差事?”

“归三皇兄了。”

成王门下不少人掺和进了许国公的事里,他本人同样受了牵连,工部、兵部、刑部的差事都被革了,发配到了翰林院。

张月盈想了想:“你的历书就快编完了,成王这个时候过去,岂不是直接摘了你的果子。”

见她想着自己,沈鸿影伸手抚平了张月盈微蹙的眉心,“毋须为这种事情计较,翰林院的学士大多不站队,下面的翰林大多是刚刚登科不久的年轻官员,究竟是谁做的事,他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对了,”沈鸿影顿了顿,“接下来我怕是要忙一段时日,但半月后的大慈寺法会我一定会陪你去。”

说完,不待张月盈反应,他在她鬓边亲了亲,张月盈顿觉有些羞涩,软软地靠在沈鸿影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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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十一月,朔风初至之时,大慈寺便会广开门,办一场极为盛大的法会。皇帝虽更笃信道家,但也会赐下不少珍宝法器,更况论日日烧香拜佛了太后。

法会前一日,太后便召了张月盈进宫,给了她不少如七彩琉璃宝塔、青釉莲花樽、阳绿翡翠念珠的物件还有一张两千两的银票,让她代为布施给大慈寺。

碧空如洗,鸿雁南飞。

张月盈方一下车,便在大慈寺门口碰见了长兴伯府一行人。

小冯氏携着张月芳,张月芬在成王府过得好,她便只剩下大女儿这个牵挂,近来一心给张月芳谋划新婚事,今日法会还约了靖国公家的夫人相看,马上就要定下了。大冯氏难得也出来了,一左一右牵着两个儿子。至于张月清和张月萍默默坠在队伍的尾巴,十分收敛,不过张月清的眼中仍难掩喜意。

因近来万事遂顺,小冯氏瞄了眼张月盈竟有闲心调侃:“许久不见王妃殿下,半个月前余嬷嬷回来同我们说,襄王殿下时时刻刻陪着你,待你极好,没想果真如此。”

沈鸿影陪在张月盈身侧笑了笑,不由让人觉得有些晃眼。

“殿下再次,岂能放肆。”楚太夫人年纪大动作慢,刚从车里出来,便听见小冯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