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新的疑问渐渐浮上心头,张月盈继续问:“按谭太医说法,你早就知道自己中了毒是不是?怎么能练武?”

沈鸿影眉心颦了颦,心里骂了谭清淮好几遍,那个家伙在他解毒昏睡的时候,究竟都讲了什么。

他道:“八岁那年,我意外坠马后一病不起,太医们都没有办法,小舅舅偷偷请了市井的一位医术圣手为我把脉,这才发现中噬心散。只是我中毒已深,那位大夫也无能为力,只能暂时拖住病情,指点我去黔州谭氏求医,这才有了谭清淮在我身边。”

沈鸿影讲得简略,但张月盈却知道其中少不了艰辛困苦,毒药发作的痛苦可不是谁都能熬过来的。

她仰头“吧唧”一口,亲在了他唇角,“以后都不会痛了。”

沈鸿影低头要亲回来,却被张月盈拿手挡住。

“别……别闹了。”

张月盈思索片刻道:“还有啊,我一直好奇一件事,圆善大师军功卓著,前程大好,究竟为什么出家啊?”

沈鸿影眸色愈神,沉吟少顷,只答了一句:“因为愧疚。”

云里雾里的,张月盈没听懂,但也未追问。

翌日,沈鸿影久违上朝,张月盈辰时三刻坐了马车出门,去往东大街。

清晨的街道已热闹了起来,三三两两的小贩挑着担子走过街巷,两旁的铺子亦支开了摊子。

时隔大半个月,柳南汐的粤菜馆重新开张,取了个新名字“广和居”。

此次,张月盈便是应她邀请,前去观看开张仪式。

第82章 让张大公子失望了,我既不娴淑,亦不文雅,唯独会一点儿拳脚

广和居张灯结彩, 五色的彩缎从楼顶一直垂落到楼下,腰檐下悬了十盏精致的宫灯,大红的灯穗随风一晃一晃。

柳南汐亲自来迎张月盈, 如今的她已封了寿安县君, 衣裳首饰均不似从前, 身着青绿瑞草云鹤长褙子,折枝花式纹样月白旋裙, 手挽同色披帛, 头戴山口冠和一对银镀金点翠串珠挑杆,另簪了满头鲜花, 富贵清雅至极。

张月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柳南汐不自然地捋了捋云鬓,“让王妃殿下见笑。”

忽而乍贵,她还是不太习惯这般华丽的装束, 可康乐县主一定要她如此打扮, 衣裳已新做了三十余身,首饰头面这些更不必说, 几乎是一股脑想要将缺失的十七年一下补偿给她。

张月盈看出了她的不自在, 只称赞:“繁中有序, 这身装扮不错。”

进了广和居内部,四面的墙壁均被粉刷一新, 桌椅板凳换成了比松木更值钱些的柳木, 半人高的山水屏风隔出一个个小隔间,每个隔间内均摆了一个白瓷瓶,插了木槿、蝴蝶兰等鲜花。

“这些均是外祖母和母亲参谋的。”柳南汐介绍。

短短几日, 她便已对康乐县主和大长公主改了称呼,可见她们待她极好。

“今日, 外祖母去了九阳姨母家做客,但母亲来了,就在楼上的雅间。”柳南汐道,“她们原是不许我再经营此馆,说宗室贵女抛头露面总归不怎么体面。但耐不住我恳求,便应允了,还特地在玉山书院的欧阳山长处求了‘广和居’这个新名并一副题字。”

“喏,那就是。”她指着一楼正中央的墙上挂着的卷轴,一手楷书,端庄大气,规矩严整,确乃欧阳山长的墨宝。

二人登上二楼,站在栏杆前,街上的情景恰好一览无余。

一串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过后,两只憨态可掬的南狮跳上门口半丈高的立柱,蹦跳舞动起来,一时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群,鼓掌喝彩声阵阵。特地从瓦子里请来的杂技班子亦不甘示弱,一个赤膊大汉走到门前,对着手中油灯一吹,一条巨大的火舌从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