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心的疼痛从脚踝和手肘蔓延开来,让他瞬间闷哼一声,蜷缩起来。

常幼珊刚好赶到门口,她看向方天亦,似乎想迈过去又顿住。

她的目光又追向林浩广消失的方向,眉头锁死。

她对倒在地上的方天亦快速扔下一句:“你待着别动,我马上叫人过来!”

方天亦倒在地上,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转身急追而去。

原来,在他和林浩广之间,她的选择从来如此明确。

五年前是。

五年后,依旧是。

冰冷的寒意从身下的大理石地面,一丝丝渗入骨髓,蔓延至四肢百骸,最终将心脏彻底冻结。

方天亦时醒来时,常幼珊正坐在床边,低着头,专注地用药油帮他揉按扭伤的脚踝。

方天亦环常四周,心彻底沉入冰窟。

“你又想把我关起来?”他的声音嘶哑。

常幼珊手下揉按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加重了些力道,引来他疼痛的抽气。

“不然呢?让你再跑出去,把事情闹得更大?”她叹了口气,“天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识大体了?”

她不等他反驳,便继续道:“你知不知道,昨天浩广跑出去被车撞了!”

6

方天亦瞳孔一缩。

常幼珊盯着他的反应,语气愈发冰冷:“他醒来后,大闹一场想把他得到的一切都还给你,说是偷了你的东西。”

“我告诉他,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而你不仅原谅了他,还会出席明晚他的项目庆功宴,亲自为他庆功,让他安心。”

方天亦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浑身血液都凉透了。

“常幼珊,你凭什么?!”巨大的荒谬感让他几乎笑出声,眼泪却先一步涌了上来,“你当初抢走我的成果送给他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问我原不原谅!”

常幼珊皱眉,觉得他在胡搅蛮缠:“当时你需要安静,他需要名誉。”

“那现在呢?”方天亦抬起没受伤的右手指着她,泪水滑落,“现在他内疚你就要保护他,甚至逼我去演戏来安抚他?那我呢常幼珊?”

“我的成果就活该被抢夺!我的痛苦就活该被无视!就因为我不哭不闹不寻死觅活,我就活该承受这一切吗?”

常幼珊眉头紧锁:“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林浩广母亲的事情我已经处理了,庆功宴你也只需要露个面,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

“常幼珊,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常幼珊脸色瞬间沉下:“我和林浩广是清白的,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在替你照常你的学生。”

方天亦笑的嘶哑凄厉:“是吗?你对他,比对我这个丈夫更像丈夫。”

“我是对他好是因为他母亲病危,一个人苦苦支撑,他不像你你永远那么强大,被关在地下室五年都能做出震惊学界的成果。”

“我是怜惜他,欣赏他的努力和孝顺,但这和爱情无关。我帮他,是为了完成一个将死老人的心愿,更是为了让你的研究成果不至于被埋没。你非要往龌龊的地方想,我也没办法。”

方天亦彻底绝望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自己爱了多年的女人,只觉得无比陌生和悲哀。

愤怒像火山一样喷发,方天亦猛地挥动右臂,将床头柜上的水杯、药瓶狠狠扫落在地。

“滚!你给我滚出去!”他抓起手边一切能碰到的东西疯狂地砸向那个女人。

书本砸在她昂贵的裙子上,散落一地。

他想起她第一次为他带来地下室的鲜花,他惊喜地接过,插在瓶子里,看了好久。

台灯擦着他的额角飞过,撞在墙上,灯罩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