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比往常要亮,言霜看到商丘竹坐在客厅中央的沙发上。
往常商丘竹来访时,姐姐言悠早就黏在他身边娇声说笑,父母也会满脸堆笑地奉承这位乘龙快婿。
但今天,言悠只是僵硬地坐在单人沙发上,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勉强的微笑。
言振业板着脸,周雅琴则一脸忧色,目光在商丘竹和言悠之间来回游移。
“霜霜回来了。”周雅琴第一个发现站在门口的女儿。
“霜霜,过来坐。”父亲威严地发话,“丘竹今天来,是有事要商量。”
言霜走到沙发边坐下。
“美国的项目出了些状况,需要我亲自过去处理。”商丘竹开门见山,声音冷静得不带一丝感情,“所以,原定下个月的婚礼,希望能推迟到十月。”
言悠的脸色惨白:“我不同意!我们什么都准备好了!”
言霜屏住呼吸,目光在姐姐和商丘竹之间游移。
四个月。
这个词在她脑海中回荡。
原本下个月,姐姐就会成为商太太,而她,这个所谓的眼线和床伴,就能功成身退。
可现在,居然还要再等四个月。
“只是推迟,不是取消。”商丘竹平静地解释,“项目关系到公司明年在北美区的布局,必须亲自处理。”
言振业重重地哼了一声:“丘竹,两家的联姻不仅仅是你们年轻人的事。言氏已经为婚礼投入了大量资源,请帖都发出去了。”
言霜在心里默默翻译父亲的话:言氏需要这场联姻带来的商业利益,不能有任何闪失。
“所有损失由商氏承担。”商丘竹干脆利落地说,“另外,新能源项目的分成比例,我可以再让两个点。”
言振业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板起脸:“这不是钱的问题...”
“三个点。”商丘竹打断他,声音冷了几分,“这是我的底线。”
客厅里一时寂静。
言悠咬着嘴唇,眼中含泪,父母交换了一个眼神,商丘竹则面无表情地啜着茶,仿佛刚才那场价值数亿的谈判与他无关。
言霜移开视线,却正好对上母亲疯狂使眼色的目光。
周雅琴几不可察地朝洗手间方向偏了偏头。
言霜站起来,没看任何人的反应,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关上门,言霜打开水龙头,水声很快被轻轻的敲门声打断。
“霜霜,是我。”母亲压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言霜关掉水龙头,周雅琴迅速闪进来,反手锁上门。
言霜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警惕地看着母亲。
周雅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压得极低:“怎么回事,商丘竹为什么突然要推迟婚礼?真的是因为工作?”
“应该是,他今天忙到午餐都没去吃。”她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回答。
周雅琴却继续追问,“霜霜,你跟妈说实话,商丘竹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了?”
言霜心头猛地一跳,血液瞬间冲上脸颊。她强自镇定,偏过头避开母亲审视的目光,声音硬邦邦的:“我怎么知道?”
“你天天在他身边工作,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今天来家里,说推迟婚期的时候,眼神都不对劲。妈是过来人,看得出来!”
洗手间昏黄的灯光下,言霜清晰地看见母亲眼中闪烁的并非是为女儿幸福的担忧,而是一种对即将失去商氏这座大靠山的恐惧和算计。
那眼神让她心寒。
“妈,你弄疼我了。”言霜用力抽回手。
周雅琴根本不关心她疼不疼,她不依不饶:“霜霜,现在只有你能帮家里了。你爸说了,让你去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