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太不容易了。

“操……”他低声骂了一句,但嘴角却是向上扬着的。

眼看那两人还沉浸在只有彼此的世界里,完全忘了周围还有一大圈目瞪口呆的宾客,杜云川吸了吸鼻子,强行压下喉头的哽塞。

他猛地转过身,压低声音急切地指挥:“还看什么看!都散了散了!赶紧的!”

在杜云川粗暴的干预下,宴会厅的灯光被温柔地缓缓调亮,舒缓的背景音乐也重新流淌起来。

好奇张望的宾客们被侍者礼貌地引导着,重新融入了各自的社交圈,只是目光仍会好奇瞟向大厅中央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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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只是几个心跳的时间,又或许是又一个三年。

直到那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狂喜与惶恐渐渐沉淀为一种可以感知的真实,商丘竹才终于积攒起一丝勇气。

他颤抖地微微松开了些许怀抱,只是为了能看清她的脸。

他的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她的眉眼,再开口时,他的声音轻得像怕惊了这场美梦。

“你回来了……”

言霜的泪水再次决堤,她用力地点头。

所有的言语都哽在喉间,她只能用最直接的动作告诉他。

商丘竹,我回来了。

可他似乎依旧被困在那场漫长梦魇里,见过太多次虚幻的倒影,以至于当真实触手可及时,竟然畏缩不前。

他深邃的眼眸中晃动着水光,又追问了一句,声音比方才更加沙哑。

她用力地,一遍又一遍地点头,泪水随着动作纷飞落下。

“嗯!” 她发出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却无比清晰。

言霜抬起手,轻轻抚上他的脸,试图抚平那上面的不安。

“回来了,商丘竹……我回来了。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我回来了,我在这里。

得到她一遍又一遍的确认,商丘竹眼底最后那点强撑的壁垒轰然倒塌。

他再次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

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完满得只剩下怀里的这个人。

沉默在相拥中流淌,却比任何言语都更浓烈。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再次抬起头,眼眶依旧湿润,唇角却扬起了一个带着些许歉然又无比幸福的弧度。

言霜抱着他,再一次轻声而郑重地说道。

“商丘竹,生日快乐,” 她微微停顿,眼泪又掉了下来,“32岁了呀。”

被她紧紧拥抱着的男人从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回应:

“嗯。”

仅仅一个字,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满足。

这是他真正的生日快乐。

32岁。

在别人眼里,岁月的增长对于早已站在财富与权力顶端的他而言,不过是履历上需要更新的年龄,是名下资产又增值了一年的计量单位。

它没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刻下风霜,也无法动摇他分毫的权威。

可对于他来说,这个数字,却在一遍一遍,冰冷而残酷地提醒着他。

她离开的时间, 又增加了一年。

每一次生日的到来,都像是在他心口的深井上,又加刻了一道孤独的年轮。

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他机械地呼吸,麻木地前行。

这条路永远没有终点,他守着过去的回忆,以及她留下的痕迹,做好了独自一人走到生命尽头的准备。

但此刻,他抱着她,那些被他刻意尘封的画面,因为怀里失而复得的温度,突然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这些年。

他在无数个难以成眠的深夜,反复观看一部她曾津津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