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下,寒气越发逼人,饶是久经塞外风霜的胡人,也不免蜷在帐篷里,想要舒舒服服一觉睡到天明。倒不是说这群老练的战士放松了警惕,只是大乾早就乱的不成样子,听闻朝廷都快亡了,又有多少兵马敢硬抗他们的大军呢?
那些中原人只会窝在城中不肯动弹,他们可得好好养精蓄锐,不说抢多少青壮妇人,指不定还能夺下几个州郡,好生壮大一番呢。
不知多少人做着杀人放火的美梦,直到金戈之声入梦而来。不对,那不是梦!数不清的战士自梦中惊醒,慌乱拎起兵刃就冲出了营帐,外面已经是杀声震天,烈焰熊熊。
哪来的敌人?是袭营!袭营!
根本没时间反应,他们仓促对上了敌人的兵锋。马背上长大的战士,没了马儿,战力就折了大半,更何况天还没彻底亮起来,谁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敌人。
喊杀声,嘶吼声,怒骂声,有若那冲天的火光,在大营内外翻腾不休。
徐显荣没有张口,也没有下达多余的指令,只是催着马,沉默的向着中军大帐冲去。他身边围着的,都是心腹精锐,跟他一般的善战,一般的无畏。
一颗颗砍落的头颅,一具具刺透的甲胄,他们势如破竹,然而围在中军前的兵马越来越多,犹如缠住了手脚的深潭漩涡,紧跟在身边的兵士不断减少,冷箭防不胜防,徐显荣却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看着那耸立在前方的帅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