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而跟吴氏做买卖的,是番禺来客,是背后站着赤旗帮的大主顾。难不成这些都是设好的圈套,只等他往里面跳?吴天明好大的胆子,以为他们陆氏没了兄长庇佑,就成了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吗?
见陆莘只吐出两字,就不再言语,等半天的亲随终于大着胆子道:“四爷,要去库房看看吗?”
陆莘像是这才醒过神,又重新站了起来,在房中绕了几圈,才厉声道:“去通知各房,等会儿在正堂议事。”
他们大宗是住在一起的,除了自己个掌管商行的,还有几房分管其他事务。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只他一人肯定是扛不住的,还得尽快找那些叔伯兄弟议一议,看要如何应对,又要如何跟族老们交代。兄长还没到家,大宗可不能先垮了!
就在陆莘恨吴氏恨的牙痒痒时,吴天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陆氏的库房真着火了?存生丝的库房?”
当得到手下肯定的答复后,吴天明只觉一阵头晕,伸手扶住了桌沿。现在正是收丝的时候,吴氏如此,陆氏肯定也是如此,库房着火意味着什么,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这会是意外吗?在江东诸族里,可没人签过提前下定的契书,而他们恰恰一反常态,跟陆氏签了,还是一千五百石的大买卖。现在丝烧没了,陆莘第一个怀疑的会是谁?
背上生出了寒意,怒意也涌上了心头,现在吴长明可算明白了,自己这是落入了旁人的算计。若非贪图那唾手可得的粮道,他怎会昏了头跟方陵签下契约,若非市面上买不到生丝,他又何必去寻陆莘?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出了,恐怕整个陆氏都不会信他了。一想到这里,以及陆氏可能做出的反击,吴天明只觉心都凉了一半。
下一刻,他豁然骂了一声:“真当我吴氏可欺吗?!”
也没等旁人发问,他就高声道:“备车,叫上人手,我要去鹏跃酒楼!”
这可出乎了管事的意料,连忙小心道:“不先去陆府探看吗?”
吴天明冷笑一声:“中了计,难不成还要给人耍着玩吗?先去酒楼,看看那姓方的还在不在!”
只要方陵还在,事情就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可不想平白被人拿了当筏子,害的陆、吴两家两败俱伤。
有了吴天明的吩咐,众人行动极快,不多时就到了酒楼。几十个吴府的家丁把附近团团围住,吴天明本人则亲自来到了方陵租住的雅阁前。
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门开的很快,见到来迎的是方陵本人,吴天明眼底都冒出了火:“陆氏那边的事情,可是你们干的?!”
就见那位方小公子微微一笑,退开了半步:“吴兄何必如此,先进来说。”
只要人还在就行,吴天明二话不说就进了门,然而还没等他开口,一道身影就映入了眼帘。那是个身穿锦袍的年轻人,风姿翩翩,不落脱俗,有着阀阅著姓才有的矜贵气度。而那人的长相,更是让吴天明瞠目。
也没等他开口,那青年便拱手道:“小子陆俭,见过吴世叔。”
还真是陆俭!哪怕数年不见,模样姿态也是做不得假的。吴天明不是没想过,这事背后有陆俭的手笔,然而他却没料到,这人早已到了余杭!
“世叔请坐,方陵,去倒些茶来。”陆俭却像没看到吴天明的失态一般,招呼人在桌前坐下。
吴天明还真坐了过去,实在是这会儿他心中思绪繁杂,都快站不住了。而那个之前一直聪慧潇洒的方公子,此刻就跟一个小厮一般,替两人斟了茶,悄然退到了陆俭身后。
看着此情此景,吴天明还有什么猜不到的?他只觉满嘴都是苦涩,沉默了半晌才道:“这些都是你安排的?”
陆俭微微一笑:“番禺的织造场里有我的股份,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