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鸡蛋和烂菜叶不断往她身上砸，更有甚者冲到冷静慧面前拽头发，扇巴掌……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灼烧般的剧痛瞬间将她吞没，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

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溢出，冷静慧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个雪天，她签下的那一纸死契。

或许死亡，才是她最终的解脱。

娘亲……原谅女儿不能见你最后一面了。

第6章

不知过了多久，冷静慧像一块破布般被丢弃在后巷，身上没一处好肉。

她强撑着起来，一步步走向皇宫。

每走一下，都是刺骨剜心的痛。

宫中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所有人都在为今日的封后大典忙碌着。

而冷静慧一身血污站在其中，格格不入。

宫女们兴致勃勃地讨论着：

“未来皇后娘娘的嫁衣你看见没？那上面全是用金线绣成的牡丹，可气派了！”

“不止呢，陛下亲自点了十一位能工巧匠为她打造头面，连头冠上的鸽血红都是传世之宝……”

“唉，要是早知道为陛下服下替身蛊就有这等恩宠，当初我就去了……”

冷静慧听着，只觉心空了一处，连哭，都哭不出来。

原来他让她去替雪禾受罚，不仅是心疼，更是不想耽误封后典礼。

这时，一名宫女拦住了冷静慧。

“冷姑娘，皇后娘娘有请。”

冷静慧越过她就要走：“我是陛下的贴身暗卫。”

言外之意，就算苏雪禾是皇后，也不必听她的。

宫女冷哼一声：“不就是个给娘娘善后的奴才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娘娘说了，你要是不来，见不到你娘可别再去求她。”

冷静慧脚步一顿，还是去了。

凤仪宫内。

苏雪禾头戴凤冠，就连穿的鞋，也用金线绣上了牡丹。

看着一身血污的冷静慧，苏雪禾眼里闪过一抹快意。

“就算你跟了陛下十年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得乖乖看我封后！”

“贱婢生的孩子，永远都只能是贱婢！”

冷静慧死死攥着拳，才没让怒火冲垮理智：“我娘亲在哪？”

苏雪禾先是一愣，随即挥手叫来宫女，端来一个木盒。

看着那黑沉沉的木盒，一股不安油然而生，直冲天灵盖。

“你……”

话未说完，苏雪禾打开盒盖，指尖一推，将那白花花的灰丢砸在冷静慧面前。

“这就是让你日思夜想的贱婢。”

晴天霹雳般，冷静慧整个人僵在原地。

苏雪禾漫不经心道：“你娘被我卖进了怡红院，染了一身脏病又没钱治，没几天就断气了。”

“要不是我心善，你娘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苏、雪、禾”

悲痛如火山般在她胸腔爆发，瞬间吞噬了她的理智。

银光闪过，冷静慧骤然抽出一把短刃，狠狠扑向苏雪禾。

尖叫声中，巨力袭来，还未碰到苏雪禾，便狠狠摔在地上。

萧禹志一把将苏雪禾牢牢护在身后，愠怒斥道：“冷静慧，你好大的胆子！”

“……是她害死了我娘！”

话落，冷静慧猛地咳出一股血，连眼眶都蒙上血色。

这副模样落在萧禹志眼中，就成了一根刺，刺得他心头莫名躁郁。

见状，苏雪禾紧紧抓住萧禹志的衣襟，哭得梨花带雨。

“臣妾好心为她的娘亲收尸，谁知她竟污蔑臣妾，说臣妾杀了她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