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丹药如此珍贵，陛下为何不用在更值得的人身上？”

萧禹志眼里闪过一抹复杂情绪，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

“在朕眼里，你从来不只是暗卫。你还是朕最信任的人。”

冷静慧轻笑一声，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滑落：

“陛下还要骗我到几时？还是觉得继续骗我很有意思？”

她向前一步，声音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萧禹志，你是不是和我一样，死过一次，又重新回到了现在？”

书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窗外的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萧禹志瞳孔微缩，他深深望着冷静慧，一言不发。

良久，他喉结滚动，声音干涩而沉重：“是。”

他闭上眼，仿佛不愿回忆那极致的痛苦，“朕是在你之后……自刎殉情而来。”

冷静慧浑身一震。

萧禹志睁开眼，眸中是深不见底的痛楚与悔恨：

“朕比你醒来得早一些。所以，朕提前解决了登基大典上的刺客，又朕派人暗中跟着你，知道你想买假死药离开，便故意不赏你金银，还抢先一步买走了那药。”

冷静慧听着这一切，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撕扯：

“殉情？陛下怎么会为我殉情？又为何要做……这些荒唐的事？”

她无法理解，前世那般冷漠绝情的人，怎会做出如此荒谬的举动？

“因为朕知道了是你服下的替身蛊，也看清了自己的心！”

萧禹志的情绪激动起来，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

“朕知道得太晚、醒悟得太迟，才那般伤你至深。”

“慧儿，给朕一个机会，让朕弥补你，好不好？”

他声音里带着近乎哀求的意味，那是冷静慧从未听过的语气。

冷静慧眼角滑落一行泪，积压了两世的委屈和痛苦终于决堤。

“萧禹志，你知道吗？我曾经那样卑微又绝望地爱着你。”

“我曾经那样可笑地期盼着，或许有一天你能看到我，能对我有一丝不同。”

冷静慧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连声音都在发颤：

“可你为了苏雪禾，一次次地伤害我，甚至逼我向自己的杀母仇人下跪！”

“萧禹志，我的心早就死在了你的冷漠和伤害里！”

萧禹志脸色一白，急切地解释：“朕是被苏雪禾蒙蔽，朕心里是在乎你的。”

“朕甚至早就打算好，等封后大典结束，便不再让你做暗卫，让你……”

“可我不需要了！”冷静慧尖声打断他，声音破碎，“我宁愿死，也不想再待在你身边。”

字字诛心。

萧禹志呼吸一滞，脏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让他几欲窒息。

“朕自幼活在阴谋算计里，习惯了怀疑，习惯了冷漠，甚至连自己的真心都看不清，所以才会那般伤你。”

萧禹志眼中充满了痛楚和懊悔，上前一步想触碰她。

“慧儿，既然老天让我们重来一次，就说明我们缘分未尽。”

“留在朕身边，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好！”冷静慧用力甩开他的手，眼泪滚滚而落，“萧禹志，我不爱你了，真的不爱了。”

“我只要看到你，想到的都是那些年卑微隐忍的感情，都是你带给我的无数伤害和痛苦……”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地恳求：

“如果你真的觉得亏欠我，如果你真的想弥补我，我求你，放我走吧。”

第20章

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弥漫开来，只剩下彼此沉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