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新婚夜,她穿着红嫁衣,心里像是揣了只小鹿,砰砰直跳。
她以为那是她幸福的开始。
可当红烛摇曳,他覆上她的身子,意乱情迷间,口中喃喃唤出的,却是“婉清”……
那一刻,她的心像被瞬间冰封,又猛地被砸碎,痛得她几乎痉挛,她用力推开他,缩在床角无声地流泪。
而他,只是愣了一下,便背过身去,没有一句解释,更没有一句安慰。
第二天,她看着他一如既往冷硬的侧脸,自己把眼泪擦干,主动给他盛粥,递台阶。
她告诉自己,没关系,来日方长,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让他爱上她。
所以,她自己哄好了自己。
自此之后,一直都是这样。
她发现他钱包里层还放着郑婉清的照片,她流泪,然后自己哄好自己。
郑婉清的丈夫意外去世,他二话不说拿走家里所有的积蓄,以最高的份子钱去上礼,她心痛,还是自己哄好自己。
无数次,他因为郑婉清的一个电话就抛下她,她失望,却依旧自己消化所有委屈……
所以,他才那么笃定地说,她离不开我。
是啊,她也曾经是这么以为的。
她喜欢了他整整十年!十年啊!人生能有几个十年?那些最好的时光,全都系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放下他,犹如挖心剔骨。
可是此刻,站在冰冷的雨里,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没那么犯贱。
喜欢他十年,放下他,原来也只需要这痛彻心扉的一瞬间。
以前所有的喜欢、所有的付出、所有的自我安慰,都在他那句轻描淡写却残忍至极的“余生皆苦”下,被击得粉碎,灰飞烟灭。
这一次,她再也哄不好自己了。
第二章
她不知走了多久,抬起头,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民政局门口。
民政局三个大字在雨幕中显得有些模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抹掉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
“同志,您好,我想申请强制离婚。”
工作人员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湿透、脸色苍白却眼神异常坚定的年轻女人,愣了一下,试图劝和:“这位女同志,离婚可不是小事,两口子有什么矛盾……”
“我想得很清楚了。”夏安歌打断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请帮我办理。”
工作人员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和紧抿的嘴唇,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拿出了表格:“强制离婚需要审批,您填好表,回去等几个工作日,结果下来我们会通知您。”
“谢谢。”夏安歌轻声道谢,接过表格的手微微颤抖,却写得异常认真。
回到家属院,她开始默默地收拾自己的行李。
从今往后,她要彻底离开霍远峥。
没有谁离了谁不能活。
收拾到一半,房门被“砰”地一声猛地推开!
霍远峥带着一身湿气和水汽闯了进来,脸色是从未有过的焦急,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安歌!婉清出事了!她因为投机倒把被纠察队发现了!”他语气急促,甚至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我已经告诉他们是你做的!一会儿纠察队的人来了,你就去替她顶罪!”
夏安歌正在收拾的衣服从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她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心口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以前,他把他攒的津贴偷偷给郑婉清,她把委屈咽下去。
他把家里新买的缝纫机抬去给郑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