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眼神阴沉得吓人。

但他知道自己早已失去质问和干涉的资格,只能死死攥紧拳头,将所有的情绪压回心底。

第十八章

在一个雨夜,他没有带伞,固执地守在她租住的筒子楼楼下,浑身湿透,显得格外狼狈。

夏安歌加完班回来,看到雨中那个挺拔却落寞的身影,脚步顿了一下,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蹙。

霍远峥看到她,立刻上前几步,雨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他看着她,声音沙哑沉重,充满了疲惫和真诚:“安歌,过去十年,是我眼瞎心盲,错信他人,辜负了你,让你受尽了委屈和伤害……对不起。”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正式而艰难地向她道歉。

夏安歌沉默地听着,雨声淅沥。片刻后,她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淡淡道:“霍团长,你的道歉我听到了。但是,都过去了。我不恨你了,但也请你,真的不要再这样了。我们各自安好吧。”

说完,她转身上楼,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霍远峥站在原地,雨水冰冷,却不及她话语里的疏离和放弃更让他寒冷。

但他没有离开。

他知道,一句轻飘飘的道歉,根本无法抵消她所受的万分之一苦楚。

他拿出了在战场上攻坚克难的那股韧性和固执。

他不再说“回来”,也不再轻易道歉。

他开始用行动表示“我在改”。

他偷偷向厂里的老师傅请教,研究她以前爱吃的菜谱,一遍遍练习,虽然做得依旧难吃,但至少能入口了,他每天做了饭放在保温桶里,默默放在她门口。

他关注着她的健康,听说她洪水中留下的寒症遇冷会发作,就托人从外地买了最好的膏药和中药包,悄悄塞进门缝。

她加班晚了,他就在厂区外的路灯下默默等着,远远看着她房间的灯亮了才离开。

夏安歌依旧大部分时间冷淡以对。

他送的饭菜,她大多还是扔掉;他放的东西,她很少动用。

但他不再气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