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实将禾清的事说了。

他没说什么。

我跪在他面前，生涩鲁莽地，将手搭在了他的膝盖上……

姚公公在宫中待了几十年，头一次被吓得失了态，摔了一个茶盅盖。

后来我才知道，他伺候圣上三十年，这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

圣上自小性子清冷，克己复礼，情感淡漠，无论听从先帝的命娶皇后，还是后来添的良贵妃和云贵妃，都不是他主张娶的。

三位贵人，也没有谁厚得过圣宠。

圣上都是一月三日，初一在良贵妃的宜春宫，十五歇在皇后的坤宁宫，二十五则去云贵妃的翠韵宫。

十多年来，一直如此，后宫也没有添新人，圣上也没有打算添新人。

其实，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更加无地自容。

若非那夜，我真的心灰意冷走投无路了，也不敢去扶华殿。

8.

付瑾浑浑噩噩回到太子府。

小蔡公公喊了他七八声，他才回神，哑着声音道，

「孤饿了……」

小蔡公公赶紧传膳，各式各样的菜，按着以往口味做的，摆了一桌。

付瑾吃了两口，便掀了桌子，

「这做的什么，本宫是狗吗？狗都不吃！」

小蔡公公怕伤着付瑾，赶紧让人来收拾，付瑾看着他烦，踹了他一脚。

小蔡公公忍着痛，跪在地上汗如雨下。

付瑾赤红着眼睛看着小蔡公公，

「你说她为什么？」

小蔡公公也不知道。

他以为禾央顶多就是生气，耍小性子，等太子来哄她而已。

谁知道她居然做了圣上的婕妤。

他到现在都没回神。

「是父皇逼她的，一定是父皇强迫她的，她明明心里只有我！」

付瑾想不明白，眼里只有他，看到他眼睛会发光的禾央，会离开他，跟了另一个男人。

唯一的可能，便是她被圣上强迫了。

「殿下，殿下您不能去宫里，皇后娘娘说了，这段时间，无召您不得入宫。」

「凭什么不能入宫，孤就要去问个清楚。」

付瑾拂开所有人要出太子府，但到府门口，还是被十几个侍卫拦住了。

无论付瑾如何打骂发脾气，这些人都岿然不动，打定了主意，不让他出府。

付瑾这段时间没睡好，也没吃好，今天情绪大起大落，大闹一通便脱了力，让人抬回了卧室。

他浑浑噩噩间做了个梦，梦里面，是禾央站在他身边，伺候他吃饭。

他喜欢吃禾央做的饭的原因，不只是她做的口味是他最喜欢的，还有她每次站在桌边，轻声细语地哄着他的样子。

好像他吃饭，是她天大的事，他多吃一口，她都会高兴一整天。

有时候他心情好，会故意少吃两口，这一天，禾央都会想方设法地再哄他吃些别的。

这一整天，她都围着他打转，求着哄着。

其实别人也哄他，但他能感觉到，别人的哄是例行公事，是害怕被责罚。

只有禾央，是真心实意地希望他多吃些，养好身体。

「禾央你一定不愿意对不对，是父皇强迫你的对不对？」

9.

「圣上早些歇着吧，您今日累了一天。」

「确实累了。」

我踮着脚给圣上解衣领，因为紧张，手微微抖着。

圣上垂眸望着我，柔声道，

「太子那边，你不必担心，皇后会处理。」

我应是。

他又问道，「朕今日故意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