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狞笑着数着手里的钱：“钱还不少呢！傻子还真有点用处。”

他踹了蜷缩在地上的姜望星一脚，“以后有钱乖乖交出来，听见没？省得挨打！”

就在他第二脚要踹下去的时候，手腕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攥住。

青年痛得大叫一声。

回头就对上一双猩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的眼睛。

沈京舟其实一直跟着姜望星。

看着她瘦小的身影钻进那条堆满杂物的废巷，看着她熟门熟路地缩进那个勉强称得上“窝”的破棚子下，他的心就像被钝刀反复切割。

她果然在撒谎，她根本没有地方可以去。

他抬起手，拳头带着风声，砸在那些混混的身上脸上，下手极重，几乎是在发泄。

惨叫声在巷子里回荡。

他猩红着眼，将最后一人踹翻在地，声音冷得掉渣：“再敢欺负她一下，我要你们的命。”

混混连滚带爬地逃了。

沈京舟喘着粗气，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钞票。

这钱……却不好再给她了。

他今天能正好撞上，保护了她一次。

可下一次呢？

他总有不在的时候。

“哥哥……”姜望星却挣扎着爬起来，额角的血痕刺目。

她顾不上自己，怯生生地伸手，想碰又不敢碰他颧骨上的青紫，“你疼不疼？”

沈京舟这才后知后觉，摸到自己脸上挂彩的鲜血。

“没事。”

他声音沙哑，脱下自己的外套，不由分说罩在她单薄的肩上，裹紧，“跟我走。”

他不能让她再留在这里。

一刻也不能。

他带着她，敲开了班主任李老师的家门。

李老师看到他身后的姜望星，以及她额角的伤和沈京舟脸上的挂彩，吓了一跳。

“李老师，能不能麻烦您……”沈京舟喉咙发紧，几乎难以启齿，“让星星在您这儿住几天。就几天。过几天……我再来接她。”

李老师叹了口气，看了看惶恐不安、紧紧抓着沈京舟衣角的姜望星，终是心软点头：“好。星星，来，先进来。”

姜望星被老师拉进门，却回头望着沈京舟，眼里是全然的依赖和不安。

沈京舟狠下心，别开视线：“听话。”

李老师看着他，带着怜悯：“京舟，老师也同情你们家的遭遇……可这孩子的爸爸毕竟已经死了，一直让她流落在外面也不是办法，总得有人她管到成年啊……”

沈京舟沉重地点了点头。

他在门外站了很久，才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回到自家院门外，沈京舟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妈妈近乎崩溃的哭喊和瓷器碎裂的尖锐声响。

他推开门。

客厅里一片狼藉。

妈妈脸上泪痕交错，正将一只搪瓷杯狠狠砸向爸爸。

“离婚！我说我要跟你离婚！！！”

第十二章

爸爸军装笔挺，站在妈妈面前。

他不躲不闪，杯子砸在他额角，瞬间一片红肿，缓缓渗出血珠。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步步上前，声音沉痛却坚定：“毓容，我不离。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我妻子。”

“我不是了！我不是了！”

妈妈歇斯底里地推搡他，捶打他，“我在那个鬼地方生了别人的孩子！我看见她就会想起那些日子！我受不了了！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爸爸任由她打，猛地伸手，将她死死箍进怀里，任她如何挣扎也不放手。

那个从来铁骨铮铮的汉子，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