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突然叫住她，“如果...如果没有那份契约，没有姜月瑶...你会不会...”

紫苏停在门口，没有回头：“这世上没有如果。”

她迈步离开，身后传来墨渊压抑的啜泣声。

走出殿外，紫苏仰头看向幽冥界永远灰暗的天空，长长呼出一口气。

回到暂住的偏殿，桌上摆着一枚紫玉铃铛。

这是当年墨渊送给她的定情信物。

不知道何时，重新被摆放了她的寝宫。

她将铃铛轻轻一推，铃铛滑落到角落的阴影里，就像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终将被时间掩埋。

混沌境的狂风如刀，刮得人皮开肉绽。

墨渊在梦中看到千年前的自己躺在忘川河边，奄奄一息。

“殿下...坚持住...”

一个纤细的身影踉跄着从混沌境走出，浑身是血，手中却紧紧攥着一颗散发着七彩光芒的混沌果。

“紫苏？”

梦中的墨渊想起来了，这是千年前他追捕凶兽时不慎中毒的场景。

那时的紫苏刚修成仙身不久，为了救他，竟独自闯入了连上仙都不敢轻易涉足的混沌境。

“殿下，快服下...”

紫苏将混沌果碾碎，汁液滴入他口中。

她的手腕上全是深可见骨的伤痕，那是混沌境恶鬼所伤。

墨渊想起来了，当时自己醒来后，只是淡淡说了句"多事"，连一句感谢都没有。

而现在，他却看见她悄悄藏起伤痕累累的手臂，不让他看见的倔强。

“不...不要走...”

27

梦中的墨渊大喊，他想追上转身离去的紫苏，想抱住她，想为那个混账的自己道歉。

可梦境突然转换，他看到了后来的一千年。

紫苏为他熬的汤药被他随手打翻；她精心准备的生辰宴被他中途离席；她在寒夜等他归来，却只换来一句“多管闲事”。

“不！紫苏！我知道错了！”

两行泪落下，“我早就爱上你了...”

“殿下？殿下？”

墨渊猛地睁开眼，看到医官担忧的面容，如今，他身为阴兵，只有从小看他长大的老医官肯叫他殿下了。

枕边已是一片湿冷，原来在昏迷中他一直在流泪。

“紫苏仙子呢？”

他挣扎着要起身。

医官按住他：“仙子已经准备启程回幽都了。”

“她......有留下什么话吗？”

医官面露难色：“殿下，仙子临走前说...说因果已清，不必再有任何往来。”

墨渊的手无力垂下。

与此同时，幽都边境。

紫苏站在忘川渡口，等待引渡人。

身后是阎王派遣的阴兵护卫。

一名衣衫褴褛的小鬼修跪在路边，正向过往仙人乞讨修炼资源。

“仙子行行好...”

紫苏驻足，从袖中取出一物：“这个给你。”

鬼修接过一看，竟是一串紫玉铃铛，灵气充沛，一看就是上等法宝。他不敢置信地抬头：“这...这太贵重了...”

“于我无用。”

紫苏淡淡道，“拿去换些修炼资源吧。”

小鬼修千恩万谢地磕头，铃铛在风中发出清脆声响。

墨渊拖着伤体赶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那是他当年送她的定情信物，如今，就这样被随手送给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鬼修。

墨渊跪在山崖边，望着紫苏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因果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