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回到从前？那漫长的，毫无指望的，被丢在一旁的从前？

她嗤笑道：“墨渊，你真是可笑。你只不过是习惯我无微不至的照顾你罢了，把我当做一个侍女，一个下人，只是其他下人没有像我一样愿意为了你连命都不要。”

“你管这个叫喜欢？全世界有你这样的喜欢吗？！这一千年里，我活的还不如一个鬼差。至少鬼差还可以自由，而我只能禁锢在你身边，什么都做不了。”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墨渊。

他瘫坐在地，看着紫苏决绝的面孔，满脸苍白。

阎王世子，向来都是心高气傲的。

如今他满脸慌乱，只不过是内心深处的想法被戳中了。

紫苏没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幽冥殿后花园，紫苏应阎王之邀前来品茶。

石桌上摆放着罕见的幽冥灵芝茶，这是连十殿阎罗都难得一尝的珍品。

“紫苏仙子，请。”

阎王亲自为她斟茶，态度和蔼得不像三界闻名的幽冥之主。

紫苏双手接过茶盏，却不急着饮用：“陛下召见小仙，不知有何指教？”

阎王捋了捋长须，眼中闪过一丝尴尬：“这个...渊儿近日...”

“若是关于世子的事，陛下不必多言。”

紫苏放下茶盏，声音平静却坚定，“因果已清，两不相欠。”

阎王叹了口气：“紫苏啊，本王知道渊儿过去做了许多错事。但你们毕竟有一千年的感...”

“一千年的契约关系。”

紫苏打断他，“陛下当初明知世子心中另有他人，却还想找人替世子渡过情劫的时候，就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21

阎王面色微变。

紫苏说的不错。

当初就是他过于溺爱自己的儿子，舍不得他吃一点苦，所以才恳求后土娘娘替他寻一人，帮墨渊渡过情劫。

他从来没考虑过那个人愿不愿意，是不是会因为这件事而失去前途。

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好儿子。

说到底，是他太自私了。

但是他也是打心眼里喜欢紫苏的，他曾经还想过，幸好姜月瑶嫁给了星君，不然他也不会得到这么好的一个儿媳妇。

只可惜，墨渊满心满眼都只有姜月瑶。

如今造成这个局面，他们父子俩都有错。

可是，这紫苏，也太倔了，阎王世子妃又有什么不好？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肉体的永生，不比在幽都清修要好上许多？

紫苏看着阎王变幻的脸色，继续道：“陛下可知道，这一千年来，我每日都在数着日子，盼着契约结束的那天？”

听到这话，他斟茶的手下意识顿了一下。

他原以为紫苏至少对墨渊有过真情，没想到...

“陛下。”

紫苏站起身，行了一礼。

“若无他事，小仙还要去检查十八层地狱的封印。”

阎王急忙拦住她：“等等！紫苏，就算看在...看在本王当年从混沌境救下你的份上...”

紫苏猛地转身，眼中金光一闪是后土玉佩感应到她的情绪波动。

“陛下当真要提当年？”

她的声音冷得像九幽寒冰：“当年我进混沌境本就是契约安排的一场戏。而陛下‘救’我，不过是为了让我能顺理成章进入墨渊的视线罢了。”

阎王哑口无言。

他没想到紫苏早已看透一切。

“紫苏告辞。”

她转身离去，素白裙摆划过一道决绝的弧线。

刚踏出